葉楚剛剛躺下，就聽到了窗戶被打開。
蘇墨寒好久沒這樣來過了。
這一次他有了前車之鑒，率先開口：“阿楚，是我。”聲音依舊好聽。
葉楚聞聲應了一聲，撈起一旁的披風蓋在身上，剛要下床點上蠟燭，就被蘇墨寒攔住。
蘇墨寒從背後環住葉楚的腰身，“阿楚，我好想你。”
“皇上可是喝多了？”
“對不起，阿楚。”
“皇上……”後半句還沒有說完，就被蘇墨寒打斷。
“阿楚，叫我名字。”
葉楚半張著嘴半天，還是沒有開口。
“後日就是新年，明日我們去別院吧，你不是想要在湖心亭賞雪，我陪你。”
“我沒有心情。”
“阿楚，”蘇墨寒的聲音有點生澀，好像在忍著委屈，“我陪你，好不好？”
葉楚卻是轉移了話題，“蘇漓夜，你要如何處置？將軍府，你又如何處置？”
蘇墨寒鬆開雙手，“蘇漓夜，叛國之罪，證據確鑿。”
“他當真有二心？”葉楚聲音不帶，卻是帶著滿滿的諷刺，苦澀透了。
“阿楚，我以為你會懂我。”
“我不懂，”葉楚抬手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淚，“也不想懂。”
“太晚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合規矩，皇上還是請回吧。”
蘇墨寒看著葉楚顫抖的背影，終究還是沒忍住，從背後抱住了她。
“阿楚，我什麼都沒有，所以，我什麼都不能失去。”話音落鬆開了葉楚，“明日我在茶館等你，你不來，我就一直等。”
倒也是有了幾分孩子氣。
第二日葉楚還是赴約了，並不是她有多留戀，隻是覺得，她該正式的和蘇墨寒告個別。
這一路上出奇的安靜，驚羽依舊在外麵駕著車，隻是少了一個陪他說話的人。
“驚羽前幾日去看春兒了，他想把她接回家，隻留她自己在哪，怕會無聊。”
葉楚掀開一旁的簾子，把頭望了出去，再開口時帶了濃重的鼻音：“春兒最喜歡熱鬧。”
“阿楚，你可是哭了？”
葉楚沒有回頭，努力的吸了吸鼻子，“隻是想透透氣。”
縱使她把自己偽裝的再堅強，提起春兒，她還是會想到最無憂的那段過往。
“我還從未見過你哭。”蘇墨寒自顧自的開口，聲音中竟是帶著一絲落寞。
葉楚已經收拾好心情，重新坐正了身體，臉上沒有絲毫破綻，“沒什麼值得哭的。”
蘇墨寒貪婪的看著葉楚：“阿楚，你變了好多。”
“這才是本來的我。”無心無念，隻是一時貪圖開心，才釀成如此多的悲劇。
葉楚突然想，如果她沒有來到這裏呢？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春兒不會慘死，老爹不會陣亡，大哥不會殘疾，蘇漓夜也依舊佳人在側，做他的鎮國將軍。
葉楚抬頭正視著蘇墨寒。至於蘇墨寒，還是那個殺伐果斷的九五之尊，不會露出那種屬於弱者的無助表情。
她，也不會看清現實，知道自己不過就是習遇的一顆棋子；也是蘇墨寒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