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前麵新開了一家茶館,好像挺熱鬧。”
“當然聽說了,大家傳的沸沸揚揚,說是那茶都是新品種,市麵上見不到的。”
“主要還是故事新鮮。”
“這話倒是不假,那女將軍的和王爺的故事,聽得我都想掉眼淚,明日不來這兒了,去那家看看?”
說話的男子用衣袖虛掩住臉龐,裝作落淚的深情。
身邊的人看不下去了,不輕不重的給了他一拳,“別裝出這副讓人作嘔的樣子,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這不是感慨一下。”說著探頭探腦的望了一下四周,靠近另一人的耳朵,“你說那話本子裏的故事,不會就是這位女將軍和寧王吧?”他用下巴往葉楚駐紮的邊界處揚了揚。
沐白早已經在此處建了一所庭院,不大不小,剛好夠葉楚安家。
“這話說不得。”自從蘇漓夜的牢房失火後,這位曾經的戰神便成了提也提不得的存在。
可是人就是如此,越是要掩蓋的東西,越有人好奇,非要掘地三尺,掀出來一探究竟。
有人說在戰場上見過蘇漓夜,有人說他習得妖術逃跑了,還有人說蘇漓夜根本就是假的,是妖是神不好定論。
亦如當日眾人給他下叛國定論般。
口誅筆伐。
葉楚最後還是把他和犧牲的士兵們葬在了一起,人都死了,還在乎什麼名聲。
所以當蘇墨寒趕來的時候,隻看到了浩如林海般的山包,總不能真掘地三尺挖出來,讓將士們不得安生吧。
“阿楚,蘇漓夜究竟有沒有來過?”
葉楚直直的跪在地上,“不曾。”
“好,我信你。”
葉楚不動聲色,“謝皇上。”
蘇漓夜站在二樓的閣欄旁,偷聽著隔壁包間的對話。
“王爺好雅致。”蘇漓夜身側的男子淡淡開口。
“經商之道,知己知彼。”
“我說的是偷聽。”
蘇漓夜也不尷尬,“閑著無聊,聽聽也有趣。”他停頓一下,先一步走進自己的包間,“還有,不要叫我王爺,寧王已經死了,那是前世的事情了。”
“哦?”墨寒輕輕挑眉,“那你還叫你把美化了你們的故事,寫成話本子?”
“我也想自私的讓她記得我久一些,這樣傳著傳著她就會忘了我的壞,隻記得我的好。”蘇漓夜笑的苦澀,眼裏是忽略不掉的柔情,“對了,多謝你又一次的救命之恩。”
墨染不語,坐下自顧的倒了一杯茶水,“沒有你店裏的好喝。”
“那是自然。”蘇漓夜順勢接過墨染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
“救你隻是順手的事。”
“那我也該謝謝你。”蘇漓夜一改剛剛的笑臉,嚴肅起來,“所以,這一次也是阿楚授意嗎?”隻要他敢說是,他會立刻衝過去找他的阿楚,不再放手。
“不是。”墨染直接否定。
“那是?”身經百戰的寧王,竟然聲音也有了顫抖。畢竟當他在玄冰床上再一次醒來時,他都懷疑過這個世界,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的。
“我覺得,有人會希望我那麼做。”墨染說的模棱兩可。
其實他預感到蘇漓夜會戰死,在……把他從牢房裏救出來的那一刻。所以,一早他就在他身上施了法,後續又去挖出了他。
蘇漓夜緊鎖著眉頭,不確定的開口,“玄九?”
看著墨寒沒有回答,他舒展開了眉心,“你為何說有人會開心。”
“你想聽聽玄九的故事?”
“願聞其詳。”
“玄九和葉楚自幼相識,算是青梅竹馬,葉家很好看玄九,更有意把葉楚許配給他。”墨染透著窗外好像看到了很久之前,“可是葉楚那次被你救後,就忘記他了,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一心想要嫁給你。”
“這個我沒有想到。”
“那次的意外是翊晟導致的,她在葉楚的糖果中下了藥,陰差陽錯的把另一個世界的葉楚給帶了回來。”
“另一個世界?”蘇漓夜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嗯,另一個世界,一個和這裏截然不同的地方。那裏的阿楚戰死了,她的靈魂回到了這裏。”
可能是自己死裏逃生兩次,他很快就吸收了這句話,不再追問,隻是心髒的位置疼的他喘不過氣,他的……阿楚,也戰死過,很痛嗎?
“所以,玄九覺得我活著,阿楚會開心,阿楚開心,他也開心。”
“我想,會是如此。”
“那你呢?”話鋒一轉,蘇漓夜對準了墨寒,“為何覺得玄九會開心你就不惜代價的去做?”
墨染怔在原地,一陣恍惚。
這種好久好久之前的感情,似乎已經快被他淡忘了,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不再去問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