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全麵解放

大軍挺進貴陽

天險“鵝翅膀”被攻克後,西進大軍順利向貴陽城開進。在連續快速行軍9天的的情況下,為了截住逃竄的敵人,完成解放貴陽的任務,十六軍尹先炳軍長命令四十六師要不怕疲勞,發揚連續作戰的作風,用解放軍的雙腿和國民黨的汽車輪子賽跑。

敵人已決心放棄貴陽,妄圖收攏部隊,而貴陽守敵何紹周部在1949年11月13日撤離貴陽後,向盤縣、畢節方向逃跑,並企圖在畢節、織金、貞豐構設新的防線,阻擊十六軍繼續西進,掩護其主力向滇境退卻。

同時,退入四川的宋希濂、羅廣文部,在解放軍三兵團的攻擊下,也有向滇境退卻的可能。

在四十六師攻占貴陽之前,劉、鄧首長電示楊勇、蘇振華,作了如下指示:

一、貴州敵人已決定放棄貴陽,何紹周已令四十九軍退至盤江、貞豐地區待援。八十九軍退至織金、黔西、畢節地區,何本人亦退到盤江。該兩軍之任務為由畢節、黔西、織金到貞豐構成一條南北防線,阻我繼續西進。

李彌第八軍仍為畢節一個師,鹹寧一個師。羅廣文率一一○軍正向遵義前進,其一一一師9日在江南岸集結,該軍其餘兩個師位置不明,計時可能於16、17日達遵義。

羅兵團之一○八軍、四十四軍仍在彭水、綦江線上掩護宋希濂撤退。判斷羅兵團在我進入貴陽,十軍迫近遵義的情況下,可能不到遵義而折向西退。

二、你們可能不經戰鬥即可迅速占領貴陽,何紹周兩個軍及李彌一個軍似亦不可能打到。在川黔敵軍主力向黔滇邊退卻的情況下,我們當前的戰役重心,仍在隔斷宋希濂的四個軍、羅廣文的三個軍向雲南的退路,並力求在長江南岸殲滅之。

因此,五兵團於占領貴陽後,休息時間不超過三天,即繼續前進。在處置上應注意下列各點:

(甲)留貴州的十七軍千萬不要分散兵力,應以一個師位貴陽,兩個師進至安順地區,一麵掩護主力向畢節前進,一麵迫使何紹周繼續向西撤退,以鞏固貴陽。該軍在主力入川的情況下,還要準備對付敵人兩三個月的可能進擾,你們對地方工作的布置,亦應注意到此種情況。

(乙)你們主力在隔斷敵人向雲南的退路時,除應迅速占領畢節外,還應注意到如果敵軍沿滬縣、宜賓,沿筠連、鹽津、大關、昭通之川滇公路南撤時,你們應以一個軍迅速由畢節直出筠連、大關公路線上。如果實現了這一步,則整個川東、川南及黔東、黔西及黔北敵人的退路就完全截斷。

(丙)杜義德第十軍,計時應於17、18日左右占遵義,爾後取捷徑出瀘縣,加上五兵團畢節一路,筠連一路,就有三個箭頭向西北挺進,截擊敵人,不但可以互相策應,而且符合於下一步渡江作戰之展開。

(丁)因此你們要特別注意上述各可能前進的道路調查。近3個半月來,我各部隊雨天行軍、作戰,必感疲勞,望注意鼓勵士氣,使用現洋,保證戰士的給養和健康。千萬不可因小失大,每人每天的五錢油鹽和一斤蔬菜絕不可少。至要!至要!

所以,鑒於上述情況,十六軍準備快速開進貴陽,十六軍的軍政委王輝球說:“若顧及部隊疲勞,就會多放走一些敵人,使西南人民多受一些苦難,給以後的作戰帶來更多的麻煩。”

尹先炳軍長麵色凝重地說:“絕不能讓敵人逃掉!”於是,尹先炳軍長馬上草擬了一份電報,與王輝球政委一起簽發後,向各師發出,內容如下:

四十六師不得休息,晝夜兼程前進,截住敵人的汽車,迅速攻占貴陽;四十七師、四十八師以最快速度由龍裏經花溪,向貴陽側後之清鎮迂回。

四十六師部隊堅決貫徹軍部的命令。

為了盡早趕到貴陽城,他們每天行軍都在百裏以上,顯示了戰士們高昂的革命熱情。正是心中的偉大信念,才讓他們一路堅強走來,無論是風風雨雨,他們都沒有停止過腳步。

為了鼓舞戰士們的信心,部隊文工團在公路旁寫了一個橫幅:“我們的大腿不簡單,十天走了一千三。”

後來部隊卻繳獲了國民黨部隊的大批汽車,給部隊行軍帶來了方便,更加速了行程。

原來,四十六師的一三八團在途中,俘獲了一輛美式中吉普。通過車上的幾個俘虜,一三八團得知,將有40餘輛國民黨軍車馬上就要開來。團參謀長劉鳳鳴帶著一些戰士,埋伏在公路兩旁,準備伺機劫車,可是等了好久,也沒有看見車的身影。

劉參謀長追問俘虜,俘虜回答說,車隊是和他們一道開出的,大概是不熟悉道路的情況,才不敢開得太快。

劉參謀長站在那裏思忖了一下,為了爭取時間,決定主動去“引蛇入洞”。解放軍戰士帶著俘虜剛剛摘下的帽徽和胸章,坐上那輛中吉普,命令俘虜的駕駛員往回開。

走出幾十裏,國民黨的車隊果然迎麵開來了,車上坐的全是國民黨兵,一輛輛汽車在解放軍看來真像一塊塊肥肉啊。

劉參謀長坐著吉普車就朝敵人開了過去,一個敵軍官從駕駛室的車窗裏伸出頭來發問:“前麵有沒有情況,共軍還有多遠?”

劉參謀長靈機一動說道:“共軍快要到了,你們要開快點,不然就過不去了。”

國民黨車隊聽到這個消息後,沒有再說什麼,立即命令駕駛員快速向前開進。後麵的車隊也一輛接一輛奔馳而過,在土路上揚起漫天塵土。

劉參謀長坐的那輛中吉普也隨著車隊開去。車隊到了幹粑哨,此時解放軍警衛連長劉子正也換上了國民黨軍官的服裝,站在公路上,指揮車隊開進了解放軍的伏擊圈。

在那裏,解放軍戰士們早已在公路兩側把機槍架好了,就等著國民黨的車隊上鉤了。當車隊開到跟前時,戰士們大喊:“停車!”

“繳槍不殺!”解放軍戰士對車上的人厲聲道。

未經戰鬥,解放軍就繳獲了國民黨的40輛汽車,而且車上的敵人也很聽話,都抱著腦袋投降了。

有了這批汽車,大大提高了西進大軍的前進速度。戰士們用敵人的車,一路疾駛,很快就到達了貴定,當天就解放了貴定縣城。

十六軍的四十六師師部又利用這批汽車,來回接送部隊,加快了全師前進的速度。有了車,速度快了,大家的心情也變得歡快了,個個都精神抖擻。

解放軍進入貴陽城

1949年11月14日下午,十六軍四十六師師長齊丁根和政委範陽春率領部隊到達了龍裏縣境內,正準備率大部隊開進貴陽城。

就在這個時候,先遣部隊一三八團由貴陽發來電報說,他們已占領貴陽城,國民黨守軍已經於14日上午放棄貴陽城,向西逃竄。又報告說一三八團正經貴陽繼續向清鎮方向前進。

聽到這個興奮的消息,大家都高興地跳了起來,即便多日行軍使他們極其勞累,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

不多時,十六軍副政委吳實趕到了四十六師師部,吳實下達命令說:

“貴陽是貴州的省會,國民黨早有應變部署,要防止潛伏的敵人破壞,你們的責任很大,全師要趕快進城,維持社會秩序,保證城市安全。”

就這樣,四十六師放棄休息的時間,繼續向貴陽城開進。

當夜從龍裏縣出發,連夜行軍拂曉前就趕到了貴陽城郊的圖雲關。

齊丁根師長抬頭望著遠方,煙霧彌漫,還是依稀看見貴陽城就在腳下。城市被黑壓壓的群山包圍著,一片燈火闌珊。他抑製不住興奮的心情,對政委範陽春說:“這個西南戰略要地,今天終於回到了人民的手中了!”

四十六師從江西廣豐出發,先後渡過了贛江、湘江、沉江,一路翻山越嶺,晝夜兼程,為的就是早日占領貴陽,把敵人南逃的退路切斷,完成黨中央和毛澤東主席交給西進大軍的戰略任務。

齊師長和範政委都是曾經走過二萬五千裏長征的老紅軍,如今,他們站在圖雲關上了望貴陽山城,充滿勝利的喜悅,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崢嶸歲月。他們的表情也大大地感染了戰士們的熱情。

部隊準備入城。

“我們勝利了。”每個戰士的臉上都蕩漾著興奮的微笑,歡呼聲、笑聲彙成一片歡樂的海洋。

為了和貴陽人民見好麵,全師除一三八團已先行外,一三六團、一三七團及師直屬隊在圖雲關彙集,準備舉行入城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