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杆子設縣衙門(2 / 3)

“對對對!大哥說的太對了!”小頭目們齊聲回答說。

“各位認為我說的對,我就再向大家提一個問題。”戴春風說道,“各位認為這兩種土匪哪一種好、哪一種壞呀?”

這個問題又象當頭一棒,把大家打懵了。這些小頭目們你看我,我看你,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哪一位說說。”戴春風催促道。

“我說,”一個小頭目鼓足了勇氣說道,“不管是哪一種土匪,都是把人家的錢財搶來作為自己的,因此,都應該是一樣的——要好都好,要壞都壞。”

“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的。”其餘的小頭目們附和著說。

“各位,我說說我的看法。”戴春風說道,“凡事都應該有一個比較,盡管私匪、官匪都是搶了人家的錢財據為己有,但具體情況有些不同——不僅搶的目的不同,而且搶的對象也有區別。私匪搶人的目的是劫富濟貧,官匪搶人的目的是養家肥己;私匪是專搶有錢人的富戶,而絕不搶生活貧困的窮家,但官匪就不是這樣了。他們不管貧富,一律全搶,甚至恰好相反,越是有錢有勢的人家他們越是不搶,越是無錢無勢的人家他們搶得越凶。因此,我認為私匪比官匪好,而且好得多。各位認為如何?”

“對對對,大哥講得對。”一個小頭目順著戴春風的話意說,“官匪壞透了,私匪好得很。”

“各位,既然弄清楚了以上幾個問題,現在我們正式來商量問題。”戴春風說道,“我們今後應當怎樣幹——是繼續當私匪,還是也去當官匪?”

“官匪那麼壞,誰去當官匪喲!”

“他拿帖子請咱們也不幹,咱們還是幹咱們的。”

“咱們還是幹咱們的。”

小頭目亂哄哄地嚷了一陣子,一致認為還是應該當私匪。

“我來說一說。”戴春風說道,“我認為我們今後應該當官匪。”

“啊!”十幾個小頭目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都感到十分吃驚!

在驚詫之餘,大家又嚷嚷開了。

“大哥,官土匪那麼壞,咱們幹那玩藝兒做什麼?”

“他們專搶窮人,還不如咱們幹這劫富濟貧哩!”

“是呀,咱們不幹那份缺德事兒,咱們還是繼續幹咱們的。”

“各位,各位,請靜一下,聽我講講道理好不好?”

“好!”大家一致說道。

戴春風說道:“官土匪固然很壞,他們今天這個捐,明天那個稅,不一而足,永無休止,把老百姓榨得皮包著骨頭,甚至勒緊褲帶都難維持下去,而當官匪的一不種田,二不做工,卻養尊處優,吃得腦滿腸肥,難道這就合理嗎?”

“不合理!”大家齊聲說道。

戴春風繼續說道:“一般人看來,好象私土匪壞得很,其實他們的行為並不壞,就拿我們來說吧,我們雖然搶人家的錢財,但我們僅僅是把富戶人家多餘的,吃不著,穿不著,用不著的東西拿了過來,既不影響這些人的生活,對大家也有利,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

“大哥說得對,我們並不去搶窮人家呀!”

“但是,這裏又出現了一個問題。”戴春風說道,“為什麼在老百姓中間,還認為官土匪的作法是合理合法呢?與此相反,又為什麼認為私土匪是孽種,遭到萬人唾罵呢?”

這個問題一提出來,眾小頭目們又象洋鬼子看戲——都傻眼了。他們有的低頭沉思,有的左顧右盼,有的兩眼瞪得雞蛋大直望著戴春風,等待著他解答問題。

“其實並不奇怪,這隻是一個傳統觀念問題。”戴春風說道:“中國幾千年來,都是老百姓老實種田耕地,老實交糧納稅,官老爺作威作福,安享榮華富貴,一朝一代地沿襲下來,就成為合理合法的。私土匪搶人財物,曆來被認為是不義之舉,所以也就成了萬人唾罵的眾矢之的了。大家說,是不是這樣?”

“是這樣。”眾人異口同聲答道。

戴春風接著說道:“為了適應傳統觀念,為了我們的生存,今後必須走官土匪之路。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站得住腳,才能生存,才能發展,才會有出路,不知眾位弟兄認為如何?”

“大哥這麼說,我們要招安嗎?”

“我們這樣做不是向官府低頭嗎?不得受他們的管製嗎?”

“我們投向官府,任他們宰割,那不是等於自投羅網嗎?”

小頭目們又是七嘴八舌地一陣議論。

“各位,各位,聽我說。”戴春風說道,“過去我們當私土匪是按照我們自己的意誌行事,今後當官土匪還是要根據我們的意誌行事。我們既不需要招安,也不投靠任何官府。我們要自己拉大旗,自己闖門麵,自己獨立地幹。我們既不受誰的轄製,也不聽任何人的命令,一切完全由自己決定,自己安排,大家說這樣好不好?”

“好!”

“可是我們怎麼幹法呀?”

“是呀,我們從哪裏下手呢?”

“我說咱們還是聽大哥說,大哥說怎麼幹咱就怎麼幹。”

“好,我來說說,大家看行不行。”戴春風說道,“我們自己成立一個縣衙門,我們自己當縣長,我們自己征糧,收稅,我們自己包辦一切,這樣幹好不好!”

“好好好!我們就這樣幹。”小頭目們齊聲擁護。

“可是誰來當縣長呢?”一個小頭目提了一個關鍵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