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西山會議派鬥爭的高峰是1926年1月在廣州召開的國民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會上,毛澤東和共產黨人吳玉章、惲代英等一起,對西山會議派進行了堅決的鬥爭。
1月18日,會議在討論《中央黨務總報告決議案》時,毛澤東發言說:“第6款‘凡有發表政治的言論’句應改為‘關於發表變更黨決議及政治方針言論’;在‘創立研究的會社之上’,應改加‘凡有’二字;‘必須事前得黨部之許可’,改為‘必須得該地最高黨部之許可’;把‘或事後得黨部之追認’句刪去。”毛澤東的意見是針對右派任意篡改三大政策、擅自成立非法組織而提出來的。他的意見引起了熱烈的討論,有的表示同意,有的提出補充意見。高語罕發言說,“言論的範圍極寬,一千幾百字也是言論。本席以為應聲明限於著作品。如戴季陶同誌前幾月所出小冊子之類,須得本黨許可。如屬細碎之言論,均須黨部之許可,恐不勝其煩,事實亦難辦到。”高語罕也是和國民黨右派堅決鬥爭的共產黨人,但在這個問題上,他的意見明顯欠妥。毛澤東當即發言表示不同意,他說:“高語罕所說,本席也以為未盡完妥:如林森此次在京之演說辭,字數雖少,關係卻很大,所以專限小冊子也不行的。”毛澤東的意見是正確的。西山會議派林森的演說辭,字數雖少,但內容反動,當然應屬禁止之列。
在會上,黃埔軍校國民黨黨部的代表、孫文主義學會分子袁同疇附和西山會議派的反共叫囂,提出,國民黨內之所以發生兩派糾紛,主要原因是“有些人總嫌共產派同誌進行黨務之不肯公開,而且沒有聲明自己是共產黨員,因此有此一疑,兩方便有許多糾紛生出來了。”袁同疇認為,要根本解決兩派糾紛,加入國民黨的共產黨員必須做到下列三點:(一)共產黨員加入中國國民黨時,聲明自己是共產黨;(二)共產黨員要將在國民黨內的活動公開;(三)中國國民黨員加入共產黨時,要得該地黨部之許可。毛澤東立即駁斥了袁同疇的意見,嚴正指出:“這三種條件,我們也都是不怕的,先就第一點說,如果怕聲明自己是共產主義者,也決不是真正的共產黨員了。但是共產黨在中國還算是一個秘密組織,與俄國共產黨執政可以公開活動情形不同。在中國共產黨一日未能取得法律地位,是不能不秘密的,如在上海等地,要聲明,便馬上要被槍斃了。就第(二)點說,和第(一)點相同,在共產黨的友黨中國國民黨勢力之下公開是可以的。但在他處也要公開,就馬上要給人解散消滅。這便足以使國民革命中一部分力量受到一個重大打擊,於國民革命前途也是不利的。就第(三)點說,無論何黨,黨員出黨入黨應有絕對自由,實不必有任何的限製。”毛澤東的發言,不僅有力地駁斥了袁同疇的反動提案,而且表現出共產黨人的光明磊落的態度。在毛澤東和其他共產黨人的駁斥下,袁同疇不得不表示:“本席可以收回前時的提議。”
在這次大會上,許多共產黨人表現也十分出色。中共黨團幹事,小於毛澤東兩歲的青年理論家惲代英,是被西山會議派列為開除黨籍的中共成員之一。他在會上發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講,表達了誓為中國民主革命奮鬥終身,誓同一切反革命派鬥爭到底的堅強決心。他說:“如果國民黨一旦背叛革命,如果本黨丟了三民主義,我便要反叛起來,這是沒有什麼客氣的。我的入黨是因為想要做官嗎?想要認識某要人嗎?我完全是因為國民黨能反對帝國主義、軍閥,為被壓迫農工利益而奮鬥所以來的,如果國民黨會有一天和帝國主義妥協,和軍閥勾結,被大多數的農工反對,這是自由的國民黨,已經不是總理的國民黨了,到那時,我一定起來反對,和現在反對上海的偽中央執行委員會一樣。”“總而言之,各位同誌不要管我是不是共產黨,隻要問我是不是實行三民主義,如果有違背三民主義而去做反革命的事情,便馬上可以拉去槍斃,如果沒有,便不能開除。我的理由在這裏說得很明白了,如果你說我是共產派,我這個共產派便是這樣主張的。”惲代英的發言真是大義凜然,擲地作金石聲,從而贏得了全場一片熱烈的掌聲。
經過共產黨人和國民黨左派的鬥爭,大會通過了一係列懲處西山會議派的決議案,決定永遠開除鄒魯、謝持的黨籍,給居正、林森、張繼、邵元衝等12人以書麵警告處分,改組上海《民國日報》,撤銷葉楚傖的職務,責令戴季陶反省,從而給西山會議派以沉重打擊。隻是由於陳獨秀、張國燾在選舉問題上堅持對右派妥協退讓,結果使右派勢力在國民黨中央仍然占了優勢,尤其是蔣介石在會上偽裝進步,大大地抬高了他在國民黨中央的地位,埋下了新右派篡奪領導權的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