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仲愷飲彈身亡(3 / 3)

胡漢民立時嚇昏,拉住蔣介石不鬆手:“廖仲愷是我派人暗殺的,可你……唉,請救我一命吧。”

“這話就不說了。我正是舍命救君啊——”

把胡漢民送到家裏,派專人“保護”好,蔣介石又氣極敗壞地找到許崇智:“告訴你,胡漢民說他曾同你密謀刺殺廖仲愷,還說你的軍長魏邦平直接參與其事。”

許崇智急忙求計。蔣介石立刻建議他通電下野,一走了之。

接著,蔣介石找到汪精衛,表功說他已查出刺殺廖仲愷的主謀不是別人,就是胡漢民、許崇智,隨即侃侃而談,介紹他是如何發現線索的。

此話傳出,民眾信以為真,憤慨異常,齊聲討伐。結果,胡漢民怏怏渡洋出國,許崇智逃往上海。蔣介石乘機繳掉許崇智所部槍械,又手令粵軍軍長以下17名高級軍官開會,將他們抓進監獄,並向“處理廖案特別委員會”報告:“凶手全部抓到,等候處決。”

譚平山等認為應該依法辦事,不能亂殺亂砍。蔣介石鼻子裏“哼”一聲,回去便下令把那17名將領裝進麻袋,活埋了事,回頭卻報告說:“那17個人與許崇智隻是上下級關係,與廖案並無幹係。我已經把他們全部釋放。”

一天傍晚,何香凝吃過晚飯後,凝望暮色蒼茫的景色,回憶往事,思潮起伏:28年前的初冬,她和廖先生結婚了,在一間自命為“雙清樓”的小屋裏,夫妻倆情投意合,一起研讀詩書,抨擊時政。一天,仲愷提出想去日本留學,可是,沒路費、學費,怎麼辦?沒法子,她變賣了陪嫁的珠玉首飾,雙雙東渡留學。在東京,他們結識了孫中山,借用自己的寓所給革命黨人開會。開會時,她幫忙衝茶、倒水、煮飯,孫先生還親昵地叫她“奧巴桑”呢!不久,她參加了中國同盟會,還是第一位女會員哩!往事曆曆,幕幕在前,如今,革命尚未成功,仲愷卻先去了,想到這,鼻子一酸,淚水又流出來了,她抹去眼淚,輕聲叫:“夢醒!承誌!”

“嗯!媽媽!”他們正在做功課,聽到媽媽叫,急匆匆進來了。

“來,靠近些。”何香凝親昵地說。他們走近媽媽身邊,一左一右倚靠著。自從父親去世後,媽媽的心情一直不好,他們想勸慰幾句,但一時又找不到恰當的語言。

何香凝攏了攏散發,盡力抑住悲痛的情緒,和緩地問:“三年前,爸爸被陳炯明囚禁時,寫給你們的訣別詩,還記得嗎?”

“記得。”姐弟倆幾乎是同時響亮地回答。說完,承誌朗聲背了出來:

女勿悲,兒勿啼,

阿爹去矣不言歸。

欲要阿爹喜,阿女、阿兒惜身體!

欲要阿爹樂,阿女、阿兒勤苦學。

阿爹苦樂與前同,隻欠從前一軀殼,

軀殼本是臭皮囊,百歲會當委溝壑。

人生最重是精神,精神日新德日新。

尚有一言須記取:留汝哀思事母親。

承誌一字不漏的吟誦起來,略帶稚氣的聲音震動著樓板,何香凝會心地笑了,笑得那麼甜美。凝思片刻,她莊重地說道:“你父親壯誌未酬,你們要繼承其遺誌,奮發努力嗬!”夢醒、承誌默默地點頭。

昏暗的燈光下,小拳頭捏得更緊了。

廖仲愷殉難,給何香凝帶來了巨大的悲痛。然而,她並沒有氣餒,相反,更加忘我地工作,與共產黨人鄧穎超、蔡暢等人真誠合作,為開拓婦女運動的新局麵而努力。她認為,隻有這樣,才是對死者最好的懷念。10月,第二次東征開始後,她風塵仆仆,親征惠州勞軍。回來後,又組織軍人家屬婦女救護員講習所,發動婦女支援東征。11月,發起組織民間劇社,籌款支持革命。12月,為了團結廣大婦女,又發起組織中國各界婦女聯合會。有時連飯都顧不上吃,往往深夜一兩點才能就寢。繁重的工作,使她消瘦了,婦女部的同誌經常勸她多休息些,她總是微微一笑,說:“比起先烈,我們好多了。不做工作,我心裏不舒坦。”

此一來,蔣介石把對手打倒。軍隊收編,勢力大增。於是,以自己為中心,改編國民革命軍,擴充黃埔學生軍為第一軍,作為嫡係,自任軍長,何應欽副之;把湘軍改編為第二軍、滇軍改編為第三軍、粵軍改編為第四軍,其餘還有第五軍、第六軍等等。蔣介石自封軍事總監,統率各軍,儼然成為國民黨的最高軍事領袖。

政治上呢?國民黨內部已經無人能與蔣介石匹敵,剩下的就是共產黨了。那麼,又該如何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