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楊直上重霄九(2 / 3)

又一瓢冷水潑在楊開慧臉上。她慢慢地蘇醒過來,全身就象有無數條毒蟲在撕扯,劇痛難忍。

“怎麼樣,現在該說了吧?”“禿頭猴”獰笑著說。

楊開慧明亮的眼睛鄙視了敵人一眼,又合上了。

敵人無奈,直審至下午四點多鍾,才把楊開慧拖出“法堂”。

敵人對楊開慧的首次審訊,就這樣宣告失敗了。

陰險狡詐的敵人,不甘罷休,見從楊開慧口裏得不到什麼,便妄想從孫嫂和岸英身上打主意,對他們施以嚴刑拷打和威逼利誘,但都遭到了失敗。

“禿頭猴”在威武不屈的楊開慧麵前一籌莫展,心如火燎,但又不敢向他的主子報告,怕主子嫌他無能。每當何鍵催詢時,他總是支吾搪塞,說楊開慧的案子已經有點眉目了。可是時間又不容許他久拖,怎麼辦?他決定將楊開慧直接關押到清鄉部,以便日夜審訊。

幾天後,楊開慧被轉押到偽省清鄉司令部。在這裏,“禿頭猴”對楊開慧施用了“猴子抱樁”的刑具,這是一種慘絕人寰的酷刑。劊子手對她施一陣刑,審問一陣,又動刑一陣,訊問幾句。反複拷問她與毛澤東是怎樣聯係的?地下黨的名單在哪裏?酷刑絞痛著她的心,汗珠象雨注似地往下流。楊開慧緊咬牙關,怒視敵人,一言不發,敵人在楊開慧嘴裏什麼也得不到。

凶殘陰險的執法處長李瓊無計可施,又怕地下黨去劫牢,隻得在楊開慧的名字上寫上:“最嚴重的政治犯”,並在一張押簽上寫下:“女共犯楊開慧一名,附小孩一名,女工一名,共三名。寄押陸軍監獄署。”

11月4日,楊開慧拖著沉重的腳鐐,被關進長沙司禁灣的陸軍監獄暑。這裏是關押所謂案情最嚴重的政治犯的一座人間地獄。四周高高的圍牆上,牽著通電的鐵絲網,牆角設了四個監視了望台,每個台上有兩個荷槍實彈的看守監視著牢房。

楊開慧被看守長趙而鴻帶到東監下層第三號牢房,隻見一間隻可住十來人的地方,卻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四十個犯人,裏麵黑洞洞的,沒有窗戶,隻有一個蒸缽大小的洞用以遞送飯菜;一角放著一個大木糞桶,綠頭蒼蠅嗡嗡聚集,臭氣熏天。狡猾的敵人為監視犯人,將牢房前後的牆,用碗口粗的樹間成百頁箱似的,裏外透見人。荷槍的看守在兩邊過道間象遊魂似地晃來蕩去,整個監獄籠罩著一片陰森恐怖的氣氛。

敵人對開慧的案子逐監升級,施用的刑具越來越殘酷,她被折磨得遍體鱗傷,不能行走。敵人把她拖回牢房時,常常暈倒在地,不省人事。難友們都為她傷心難過。楊開慧蘇醒過來,見孫嫂在傷心地痛哭,便安慰她說:“孫嫂,你不要難過,你也在為我受這麼大的苦呀。”孫嫂說:“不是我在為你受苦,是你在為我們窮人受這麼大的苦。”懂事的岸英望著媽媽,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開慧支撐著遍體鱗傷的身子,靠牆坐著,把岸英叫到身邊,教他一筆一劃地寫字。難友們看了,深深敬佩楊開慧頑強的革命意誌和可貴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對她投以欽佩的目光。楊開慧深情地望著蓬頭垢麵、傷痕斑斑的難友,仇恨的烈火在她心中燃燒,她鼓勵難友們要不怕死,不怕苦,經得住。大家要互相關心,互相照顧,團結鬥爭,要相信革命一定會勝利。

楊開慧被捕已經二十多天了,可是敵人依然一無所得。這天,何鍵把李瓊找去,狠狠地訓了一頓後說:“你明白嗎?目前省內及上海、南京等地的各界知名人士,紛紛來人、來電保釋楊開慧的很多,輿論壓力對我們實在太大了,搞得我們越來越被動。我看,隻要楊開慧同意登報與毛澤東脫離夫妻關係就行了,其他都不必審訊了。你趕快把參謀長和軍、師長找來,再策商一次,看誰去做楊開慧的軟化工作適當。”

緊接著何鍵策劃的第二天,看守長趙而鴻為楊開慧親解其縛,帶她拐過幾條弄堂,送進一同布置奢華的署長辦公室。

楊開慧鄙夷地掃視了一眼室內,隻見“禿頭猴”李瓊,陪著兩個大官坐在裏麵。趙而鴻連忙向楊開慧介紹:“這位是監獄署的歐署長,那位是……”李瓊接過話頭說:“這是陶師長,找你‘特別談話’。”

楊開慧十分清醒地意識到,這是敵人的軟刀子向她砍來了。她以壓倒一切敵人的英雄氣概,雙目炯炯,怒視群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