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用力地撫摸著、揉搓著。雖然隔著連衣裙,但是還是能感覺到起伏的乳房上越來越硬挺的乳頭。他仿佛在摸著他的幻想。他持續不斷地親吻著於小紅的嘴、臉、鼻子、眼睛、下巴,吻著那柔軟的耳垂兒,還有那白皙的脖子。她也越來越強烈地回應著他的嘴唇,不斷地用牙齒咬住他的舌頭,用力地吸吮,而嗓子眼兒裏發出更加醉人的聲音。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王凡漸漸放慢了親吻的速度,然後他抬起頭用充滿欲望的、焦急的、探詢的目光牢牢地看著於小紅的眼睛。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於小紅盯著王凡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睛,她太清楚、太明白那雙眼睛裏麵包含的是什麼,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願意無條件地接受即將要發生的一切。她知道自己已經被王凡的坦誠和勇氣所打動,王凡那強有力的撫摸喚醒了她深埋心底騷動不已的欲望。她願意繼續那強烈的幸福感,她願意讓自己掉入那欲望的深淵。她渴望自己粉碎在這個男人充滿力量的身體下麵。
王凡看著於小紅那微帶醉意的臉,看著那閃閃發亮的眼睛,他知道她接受了,她為他敞開了那扇門,從她的眼神裏他知道了她已默許他即將發動的一場進攻。
他輕輕地親了一下於小紅的臉,鬆開了緊摟著她身體的手,輕聲地對於小紅說:“你先到床上躺一會兒,我衝個澡,馬上就來。”
說完,沒等於小紅說什麼,猛地一下抱起她,走到床邊,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然後伸手關上了落地燈。
房間裏頓時一片漆黑,靜悄悄的隻有他倆的呼吸聲。王凡在黑暗中熟練地把一張CD放進了音響,輕柔優美的樂聲一下子彌漫了整個屋子。
於小紅靜靜地躺著,沒有說話,王凡彎下腰,捧起她的臉,又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突然鬆開手,轉身走進了他自己動手改造的洗澡間。
王凡為什麼這樣呢?為什麼在兩個人都那麼激情澎湃的時候硬生生地停止了一切呢?為什麼關掉所有的燈呢?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王凡有一個很奇怪的習慣。
每當他做愛前,都必須要洗個澡。這點和衛生沒有關係,而是因為他的一種無法解釋的奇怪的心理需要。而且每當他做愛時,他都要關掉所有的燈,讓一切在黑暗中進行,讓一切在想像中發展。他不會討厭光,隻是在光亮中做愛他完全沒有感覺,完全沒有激情,他會像一個僵硬的木頭人。可是在黑暗中,他感到無比的舒服和自由,他可以讓自己的想像擴展到無限,他可以盡情地遨遊在欲望的海洋裏,不知疲倦。
在那個時候,他不會看到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不再回憶,不再懷疑,不再失望,不再猶豫。一切都會消失。而隻有他的靈魂在無邊無際的幻想中翱翔,在無邊無際的知覺中飛揚。
二十八
七十年代初,那個百廢待興的年代,王凡出生在北京西城的一條彎彎曲曲的胡同裏。當他出生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個五歲的姐姐。王凡的爸爸在建築工程研究所工作,媽媽在紡織廠當技術員。在王凡的記憶中,那時雖然周圍不像現在這麼五顏六色,光怪陸離,一切都是那麼單一,灰蒙蒙的一片,但是在他幼小的心靈裏麵,童年就如同金子般閃閃發光。姐姐那時常常在他身邊,和媽媽一塊兒陪著他,逗他玩兒。她們總帶他去家門口兒的那棵大槐樹下玩耍,聽著小鳥兒的叫聲,看著槐樹花兒徐徐飄落。有時媽媽也會帶他們去北海公園劃船,乘著那徐徐的微風,點點散落如碎銀般的陽光給他的童年蒙上了一層快樂而溫暖的色彩。
聽媽媽說,剛生他的那會兒,晚上睡覺他特別不安穩,鬧得爸爸媽媽一夜得起來三四次,哄他睡著。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年多,搞得他父母筋疲力盡。後來,他不到兩歲的時候,爸爸媽媽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時間照顧好孩子們,隻好從南方把王凡的姥姥接了過來,幫他們帶帶王凡。那時候,姐姐也上了小學,沒有什麼時間陪他玩兒了,隻有姥姥每天帶著他屋裏屋外地轉悠。姥姥陪著他度過了幼兒時的大部分時光,姥姥在王凡的心裏是神聖的,依戀的,可以說姥姥是他心靈深處的一個寧靜溫暖的港灣,以至於後來姥姥死了以後,王凡悲痛欲絕,長時間地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
長大以後媽媽告訴王凡,姥姥這輩子總共生了十一個孩子,王凡聽了嚇了一跳,可媽媽說在舊社會這很平常。媽媽說這十一個孩子裏麵,因為窮沒飯吃,死了三個,有一個生下來兩天就死了,剩下的那八個兄弟姐妹奇跡般地被姥姥帶大了。姥姥是個堅韌、善良的女人,姥爺在姥姥五十多歲的時候就死了,死於肺炎。姥姥吃了太多的苦。孤苦伶仃的她隻能靠少得可憐的退休金和幾個孩子的補貼維持生活。可那個年月大家都窮,子女成了家以後,自己家的生活也拮據,所以有些慢慢就斷了給姥姥的錢,可是姥姥從來都沒有說過,她從來沒有向他們要過。王凡的媽媽是姥姥所有孩子裏麵惟一一個不管什麼情況,每月一定會按時寄錢給她的人。她也是惟一一個離開南方嫁到北京來的女兒。遠在南方的姥姥心裏老想著這個女兒。所以這次一聽說要幫著帶外孫,姥姥特別高興,二話沒說就來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