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箏捏了一把冷汗,知道丈夫是裝傻的之後,她不怕鬱楓做出傻事了,而是怕他‘傻’的不夠,叫侯爺發現蹊蹺。既然是侯爺害鬱楓變成這樣的,那麼很多事情就好解釋了,他從來沒有喜歡過這個兒子,他考鬱楓背書,也不關心他,而是考驗兒子是不是恢複了。
如果恢複了,那麼……就下毒毒殺他。
莊詠茗開的方子,侯爺是少數幾個知曉方子配藥的人。
不管怎麼看,他都是那個幕後黑手。
采箏再次打起了退堂鼓,侯爺怕鬱楓被莊詠茗治好,可以下毒毒殺他,那麼,他若是知道鬱楓有了孩子,會不會對她動手呢。
她緊張的瞧了眼丈夫,見鬱楓正躲在嚴夫人身後,膽怯的注視著四周。
那無辜的眼神,她若是不知情,定能把她的心都融化了。
太會演了。采箏感歎道,再對比自己,她差的太遠了。
老太太笑嗬嗬的問采箏:“怎麼了,在想什麼?我瞧這莊子打理的井井有條,可累壞你了,等過完節,就跟我們回去罷。別管柔瑗那丫頭怎麼了,你們在外麵住這麼久,已經給足她顏麵了。”
“要回的,要回的!”鬱楓忽然捂著嘴巴樂開了:“采箏不能住在這裏了,她——她——”嚴夫人奇怪的道:“她怎麼了?”
采箏心道,你是逼我開口懷孕的事。便低聲道:“我……我……我……”
鬱楓見妻子結巴巴的心急,幹脆替她了:“她懷孕了!我要做爹了。”
眾人皆是一愣,老太太和嚴夫人樂的合不攏嘴:“真的?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告訴家裏人?”
鬱楓指著采箏道:“我要告訴你們,她偏不讓!”
你是故意的,你給我等著!采箏虛笑道:“怕看錯了,空歡喜,想等脈象再明顯些,確定是有孕了,再告訴您們的。”
老太太喜道:“感謝列祖列宗,葉家有後了。”輩成婚的不少,但媳婦們肚子都沒動靜,采箏是第一個有孕的。
嚴夫人露出欣慰的模樣,雖然不知采箏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但她能生便是大的好事。
葉顯德也假惺惺的笑道:“好事,好事,一定要大大操辦一番慶祝。”但心已經跌倒穀底去了,若是顏采箏生下一個男嬰,年歲和胡姨娘的孩子差不多,一起長大後,爵位一定會由這個嫡孫繼承,萬萬輪不到同年紀的庶子。
況且這個嫡孫有嚴家支持,胡姨娘的孩子幾乎不可能了。
葉顯德陪老太太坐了一會,再無心閑聊,離開客廳去歇息了。整整一個下午,他都在想對策,上次用烏頭下毒的事,怕是已經讓精明的兒媳婦看穿了,她才帶著兒子躲到了這裏。
她可能並不知道誰在搞鬼,但是這一次,自己再動手,弄不好會把自己暴露。
“老爺,開席了。”門口丫鬟在叫他。他抬頭看窗外,發現已是夕陽西沉,太過思慮,竟沒察覺過了這麼久。他歎了一聲,背著手踱步出了房門,才向回廊處走了幾步,突然就覺得右眼一麻,接著眼前一黑,他慌忙去捂眼睛,然後把手掌放到眼前一看,上麵是殷紅的血跡。
這時拿著彈弓的鬱楓,從樹叢裏鑽出來,看了他一眼,竟然撒腿跑了,他鑽心的疼,咬牙啟齒的道:“鬱楓——葉鬱楓——你這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