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彬的腿好的差不多了,脫離拐杖也能下地走路了。因為采箏他們剛一回來,鬱彬就派了丫鬟過來問他們要不要他的輪椅,當初好的,一直給鬱楓留著呢。
采箏正坐在床上歇著,聽了這話,沒好氣的問丈夫:“問你呢,要不要啊?人家哥哥可給你留著呢。”哪有要輪椅的,這不是詛咒自己斷腿斷腳成殘廢麼,但人家鬱彬沒準是好心,怪就怪鬱楓自己嘴欠,要這晦氣玩意。
“我不要了,跟哥哥,我媳婦不讓。”鬱楓朝那丫鬟道。那丫鬟聽四少奶奶沒好氣的質問聲,又見四少爺畏畏縮縮害怕的模樣,心道真相外麵傳的那樣,四少奶奶是個母老虎。
等丫鬟走了,采箏笑著挖苦道:“你怎麼不要了,當初在院子裏碰到人家,不是追著人家要玩麼。”鬱楓一拍手,做恍然大悟的樣子:“應該要來的,你這麼嬌貴,你坐上去,讓人推著走,最安穩了。”
采箏狠狠的剜了一眼,瞪的連眼球都疼了,默默的坐回床上,冷聲道:“別耍嘴皮子了,快換件衣裳去見老太太和太太。”頓了頓,指著他道:“對了,一會大家在一起開席吃飯,你不許冒胡話。”
鬱楓笑嘻嘻的坐到她身邊,摸著她的手,在她耳邊道:“我知道,我又不傻。”
采箏趕緊拉來倆人的距離,丈夫的眼睛澄澈見底,純潔的不蒙一絲塵垢,倒是他眼中映出的她,表情憂鬱,帶著淒苦的模樣。她暗恨道,某些人真是長了一張生作奸犯科不被發現的臉。
老太太從山莊把鬱楓給帶回來了,這一次,不光是對鬱楓,對采箏也疼愛有加,以前懷疑老太太偏私的人,早都不了,因為磨盤大的事實擺在眼前。開席後,柔瑗吃到一半,越想越憋屈,自己丈夫不在身邊,肚子也沒動靜,原本跟顏采箏差不多,現在竟然處處落了下乘。再見老太太對采箏噓寒問暖,竟親自給她夾菜吃,眼睛一酸,再也待不下去了,道了聲:“頭暈。”就離席走了。
采箏看著柔瑗落荒而逃的去了,心裏歎道,這也不能怪她,誰讓柔瑗的母親是庶出的呢,當年老侯爺活著的時候,老太太隱藏的好,對庶出的姑娘也一視同仁,從不苛待,估計給柔瑗造成了一種錯覺,她若是嫁過來,老太太是個厚道的,也能對她好。誰知道老太太熬成了老祖宗,早不稀罕偽裝了,明裏暗裏都不待見她。
采箏感觸良多。
散席後,嚴夫人派人叫住采箏,把她留了下來,讓到老太太屋裏頭的隔間裏話。夜風微涼,嚴夫人先讓人給采箏披了件薄裳,溫和的笑道:“本不該讓你車馬勞頓後,還來赴席的,但大家都來了,這麼多眼睛看著呢,咱們也別太特別了。你一會回去好好休息。”
“我不打緊的……”
才完,就聽丫鬟喚了聲:“少爺——”接著鬱楓特有的悶哼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采箏,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采箏嘴角一抽,頭也不回的道:“碧荷,帶少爺回去。”
嚴夫人歎了一聲,起身擁著兒子的背向外推他:“我跟采箏有話,她馬上就回了。”鬱楓一邊向外走,一邊不往回頭叮囑妻子:“你快點回來啊,我等你——”
采箏背對著他,不想回頭見他的臉。以前還好,現在知道他是故意為之,心裏煩得緊。半晌,嚴夫人回來重新落座,先歎了一聲:“唉——可怎麼辦好。我的孫子也不能有閃失。”
“……”采箏咽了下口水,聲道:“他昨晚還算老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