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1朱子曰:五峰雲:“學欲博,不欲雜;守欲約,不欲陋。”此天下之至言也。
14·22朱子曰:聖人者,金中之金也:學聖人而不至者,金中猶有鐵也。漢祖唐宗,用心行事之合理者,鐵中之金也。曹操,劉裕之徒,則鐵而已矣。
14·23問本朝人物,朱子曰:韓、富,規模大又粗。溫公,差細密又小。
14·24朱子曰:範文正傑出之才,又振作士大夫之功為多。
14·25朱子曰:陳忠肅公剛方正直之操,得之天資,而其燭理之精,陳義之切,則學之功有不可誣者。
14·26朱子曰:李忠定公雖以讒間竄斥,濱九死,而愛君憂國之誌,終不可得而奪,亦可謂一世之偉人矣!
14·27朱子曰:前賢遺跡,正爾何關人事,而使人想象愛慕不能忘。雖不複至其處,而猶欲見之圖畫之間,使其流傳之廣且遠,而未至於泯滅。然則為士君子者,其可不力於為善哉?
14·28朱子曰:造化微妙,惟深於理者識之。吾與季通言而未嚐厭也。
14·29朱子曰:同父,才高氣粗,故文字不明瑩,要之自是心地不清和也。
14·30朱子曰:呂伯恭,舊時性極偏,因病中讀《論語》,至“躬自厚而薄責於人”,有省,遂如此好。
14·31朱子曰:直聊誌堅思苦,與之處,甚有益。此道不是小事,須吃些苦方可望。
14·32朱子曰:吳伯豐明敏過人,盡能思索。從事州縣,隨事有以及民,而自守勁正,不為時勢所屈,甚不易得。
14·33朱子曰:漢卿身在都城,俗學聲利場中,而能閉門自守,味眾人之所不能味,同門之士,亦鮮見其比。
14·34朱子曰:呂居仁學術雖未純粹,然切切以禮義廉恥為事,所以亦有助於風俗。今則全無此意。
14·35朱子曰:張無垢始學龜山之門,而逃儒以歸於釋。其所論著,皆陽儒而陰釋。
14·36朱子曰:子壽兄弟氣象甚好,其病卻是盡廢講學,而專務踐履,卻於踐屬之中,要人提撕省察,悟得本心,此為病之大者。要其操持謹質,表裏不一,實有以過人,惜乎其自信太過,規模窄狹,不複取人之善,將流於異學而不自知耳。
14·37朱子曰:子靜說一個心,本來是好底,上麵著不得一學。人隻被私欲遮了,若識得個心,萬法流出,都無許多事。他是實見得恁地,所以不怕天,不怕地,一向胡叫胡喊。他說得動人,使人都快活,便會使人都恁地放顛狂。某也會恁地說,使人便快活,隻是不敢,怕壞了人。若有這個直截道理,聖人那裏教人恁地步步做上去。
14·38朱子曰:陸子靜之學,看他千病萬病,隻在不知有氣稟之雜。他隻說儒者絕斷了許多利欲,便是千了百當,任意做出都不妨。不如氣稟有不好底夾雜在裏,一齊滾將去,如何都把做心之妙理,道害事不害事。看子靜書,隻見他許多粗暴底意思,其徒都是這樣。
14·39朱子作《周子讚》曰:道喪千載,聖遠言湮。不有先覺,孰開我人?書不盡言,圖不盡意。風月無邊,庭草交翠。
14·40《程伯子讚》曰:揚休山立,玉色金聲,元氣之會,渾然天成。瑞日祥雲,和風甘雨,龍德在中,厥施斯普。
14·41《程叔子讚》曰:規圖矩方,繩直準平。尤矣君子,展也大成。布帛之文,菽粟之味。知德者希,孰識其貴?
14·42《張子讚》曰:蚤悅孫吳,晚逃佛老。勇徹皋比,一變至道。精思力踐,妙契疾書。訂頑之訓,示我廣居。
14·43朱子自讚曰:從容乎禮法之場,沉潛乎仁義之府。是予蓋將有意焉,而力莫能與也。佩先師之格言,奉前烈之餘矩,惟暗然而日修,或庶幾乎斯語。
14·44朱子曰:餘年十六七時,屏山劉先生,字餘以元晦而祝之。其詞曰:“木晦於根,春容嘩敷。人晦於身,神明內腴。”餘受其言,而行之不力。涉世犯患顛沛而歸,然後知其言之有味也。
14·45朱子曰:平生自知無用,隻欲修葺小文字以待後世,庶有小補於天地之間。
14·46朱子曰:翻動冊子,便覺前人闊略病敗,欲以告人而無可告者,又不免輒起著述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