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1 / 2)

我在春天到來的時候結束了數月的旅行,回到重慶。《殘夢破曉》的出版,讓我似乎找到了人生所要努力的方向,舊的項鏈已經穿了太多的殘夢破曉,實在是太長也太沉重了,我應該重新開始,為以後的生命穿綴新的項鏈。謝絕了婷婷幫我找工作的好意,我每天安靜地蟄伏在家裏,整理自己在旅行中寫下的故事。婷婷雖然對我的平靜有些知覺,但是成熟的女人,並不硬去挖掘別人的心事。

火翼收到我的信之後,很為我高興。

太好了,終於可以買到書,不用再每次那麼辛苦地打印你上傳的章節。

打印?

我怔了怔,不知道火翼竟這麼有心。

我有收藏好東西的習慣。好書、好影碟,甚至是美好的回憶。他打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我忍不住笑起來。火翼不是一個理性的的人,回憶總會存在,不管你收不收藏。我們不可能會忘掉過去,回憶像毒品一樣有戒不掉的癮,那些被甜蜜和傷害輪番啃齧過的溫柔的痛,鋪天蓋地。

你的習慣跟我的朋友很相像,他也喜歡收集你說的這些東西。

我想起唐炫那一屋子的書和影碟,微微一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很荒唐炫的夢,夢到唐炫將一枚銀白色的閃著細碎瑩光的指環套到我的無名指上,溫柔款款地向我求婚。我在夢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皮,捉黠地揚起唇角,“那你要先去割雙眼皮。”

唐炫大笑起來,我輕輕地將手臂纏上他的頸子,微笑著,吻他。月光逕自默默。柔軟的唇壓著相互的震動,他的體溫比常人還低,在夜裏帶著如羊脂白玉的沁涼。剛剛洗過澡,他的身上飄著淡淡的,剛清洗過一切的氣味,我迷戀地聞著他幹淨的發,從夢中微笑著睜開眼睛,仿佛仍在枕被上聞到自他發間散發出的淡淡玫瑰花香。

你的朋友一定是個很念舊的人。

QQ上的“吱吱”聲打斷了我的沉思。可笑的你,怎會做這樣一個夢?你竟如此耐不住寂寞麼?鄭琳?我回過神來,有些不敢觸碰心中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目光鎖在亮著熒光的電腦屏幕上,我點了一支煙,將身體放鬆在椅背裏,想了想,笑了。

的確。

我沒見過比唐炫更念舊的人,他對所有他用過的東西,都好像懷著一種感情。有次在他家裏翻我們中學時的照片,我不小心把茶幾上的咖啡杯打翻了,弄濕了相冊,他心痛了好半天,說裏麵的照片全都是沒有底片的絕版。幸好相冊裏麵那幾張唐炫和我在某次春遊時一起拍的照片沒被弄汙,有時候想起來,我就覺得不可思議,我和唐炫認識了這麼多年了,合影卻隻有那次春遊那幾張。

說起來,我有好久都沒有給唐炫打電話了,這幾個月因為出門旅行的關係,停了手機,他也沒辦法打給我。前兩天接到以前中學時的經理打來的電話,說半個月後有一個同學會,約我和唐炫一起參加。我當時意興闌珊,再加上還在為唐炫調職的事跟他賭氣,就以他遠在上海為由代他拒絕了經理,不肯打電話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