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炫在電話那頭沉默,久久不語,我疑惑地催促,“唐炫?”
他幽幽地歎息,“珍珍,還記不記得,我給你講過的那個關於麅子的故事?”
怎麼不記得?你說,有一種女孩兒像麅子,她們會習慣性地逃避男人的好感和追求,男人隻好像裝作不理麅子的獵人一樣,挖好陷阱安安靜靜地等,等著她自己去發現和了解男人的感情。你還說你一直在等你的麅子幡然醒悟,我頓時好奇起來,“對了,你的麅子是誰?你好啊你,竟然還有瞞得我死緊的事,喂,哪個家夥那麼不解風情?十幾年都還無法了解你的感情?我認不認識?”
唐炫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可奈何,“珍珍,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我身邊的女孩兒,有哪個認識的時間長得過你?”
我怔了怔,驀然想起火翼說過,“我認識她十幾年了。琳子。我了解她就像了解我自己。”眼光茫然地落在攤了滿床的小東西上,心驟然一扯,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我頓時清楚了唐炫為什麼會一直細心收藏著我送他的小東西,其實這十幾年來,他收藏的不是這些小東西,他收藏的,是我與他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
我的心頓時又慌又亂,是我?這頭麅子竟然是我?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從他第一次流連花叢起至今,唐炫的身邊易人無數,誰曾想……誰曾想我竟是他最初的沙侖水仙。
“不是吧?”我使勁兒吞了一口唾沫,費力地說。
“是。”唐炫堅定地說,不給我退縮的機會,“我一直在等你發現,可是你好遲鈍。”
“我……”我怯怯地說,覺得對他好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我不要你的抱歉。”唐炫打斷我,咄咄相逼,“珍珍,如果你無法認清自己的心,你的抱歉對我反而是一種傷害。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問你,你準備好了嗎?接受我?”
“我……”
他的語氣是我不熟悉的強硬,仿佛與我決裂般的決絕,我惶恐了,如果我不接受他,他是不是就會離開我?不!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我就打了個寒噤。對我來說像親人一樣的唐炫嗬,我無法容忍與他的決裂。眼有些澀,卻流不出眼淚,我手足無措,緊張地拿起床上攤著的卡片,無意識地一張張翻下去……
“‘豬’你生日快樂!你最近長胖啦,像這隻豬這麼醜,要記得減肥喲!珍珍。”
“唐炫,生日快樂!喂,我離開家三個月了,你想我沒有?我想死你了。南庭的‘七一’放了好多煙花,漂亮得不得了,我把照片寄給你,讓你羨慕我。嘿嘿!珍珍。”
“恭‘豬’你福壽與天齊!嘿嘿嘿!聽說你最近發了一個大紅包,我晚上要吃泉水雞!記得七點來我家接我!珍珍。”
“生日快樂,唐炫。對不起呀,不能在家陪你過生日,九寨溝的水很漂亮,我多拍幾張照片給你當補償啦。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