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定要搞清楚了,治療者的人格或性格結構即使不是至為重要的問題,也必定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問題。他必須是這樣一個人:能夠輕鬆地進入心理療法的理想的良好人倫關係之中。還有,他必須能夠對各種各樣的人,甚至與所有的人做到這一點。他必須和善、充滿同情心,他必須是能夠有把握地給予他人以尊敬。就心理學意義而言,他就本質上是一個平等待人的人,即他以尊敬的態度看待他人隻是由於他們是人,是具有獨立人性的人。一言以蔽之,他在感情上應該是可靠的,他應當具有健康的自尊。

此外,他的生活狀況就理想上達到這樣的良好程度致使他不再為個人問題所困擾。他應當是婚姻幸福、手頭寬裕、廣交良友、熱愛生活,一般說來能夠過得愉快。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很好地揭開這一被精神分析者過早封閉的問題,即正式療法期限結束後,治療者與患者間一係列的社會性接觸也被關閉了,這一點甚至發生於它們正在進行的過程之中。

尊敬而非傷害他人

從邏輯上講,我們已致力於打破那些阻擋心理療法滲入他人關係與生活事件的封鎖,因為我們已擴充並描述了心理療法的最終目標及使它產生的特殊藥物。存在於普通個人的生活之中幫助他向著上述心理療法的終極目標前進的那些事件與那些關係可以被恰如其分地稱作是起心理療法作用的,就算這是非專業的,並沒有受益於職業治療者。

可見,心理療法研究的一個課題是探究良好的婚姻、良好的友誼、良好的父母、良好的工作、良好的教師等所帶來的日常奇跡。從這種看法中直接產生的原理是,當患者能夠接受和控製治療關係時,技術療法應該更依賴於引導患者進入這些關係中去。

與職業者不同,我們無需擔心交付給業餘者保護、愛與對他人的尊敬這樣一些重要的治療工具。盡管它們自然是極具威力的工作,但決不因此成為危險的工具。我們可以認為在通常情況下我們愛某人、尊敬某人但決不可能傷害他(除非偶然的神經病患者無論如何其病情已經極不景氣了)。如此期待是正當的,關心、愛與尊敬這些力量幾乎永遠隻會帶來好處不會帶來害處。

接受了這點,我們就有理由確信不僅每一個普遍人是潛在的無意識的治療者,而且我們還必須接受這一推論,應該認可它、鼓勵它、普及它。至少這些可以被我們稱之為非職業心理療法的基本要素的東西能夠名揚天下。大眾心理療法(運用大眾健康與個人藥物之間對比的相似性)的一個清楚的任務即是將這些事實傳授別人及散播與世間,肯定每一位教師、每一位患者、理想中的每一個人都有機會理解它們、運用它們。人們總是到他們所尊敬、所愛慕的人那裏尋求忠告與幫助。心理學家、宗教家們也就沒有理由不使這一曆史現象程式化、理倫化、並宏揚到普遍性的程度。願人人都清楚地意識到每當他們恫嚇他人或沒有必要地侮辱傷害或者擺布、排斥他人的時候,他們就成了心理學的創發力量,即使這些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希望、善良、有益、正派、心理學上的民主、慈愛以及勇敢這些心理治療的力量能夠深入每一個人的心裏。

防備瘋態社會的誘導

我們討論一下與良好人倫關係等同的良好社會關係的定義和內涵。這一社會是把成為健全的、自我實現的人的最大可能性提供給他的成員,反過來就意味著良好。依如下方式建立起製度上的契約安排的一個社會,它扶植、鼓勵、幫助、產生最大限度的良好人倫關係以及最小限度的不良人倫關係。

從前麵的定義與說明導出的必然結論是良好社會與心理學上的健康社會是同義的,而不良社會與心理學上的病態是同義的,反過來也就分別意味著基本需要的滿足與基本需求的阻撓,即不充分的愛、情感、保護、尊敬、信任、真實與過多的敵意、侮辱、恐懼、輕視與駕馭。

尤其應說明,治療的或者病理的後果是由社會的壓力與製度的壓力造成的,使更大的、基本的及次要的收益變得更加容易、更加有利、更加可能。它們並非絕對地“決定其命運”,或者使其絕對真實。我們對於簡單的與複雜的社會中的人格範圍了解得夠多了,從另一方麵尊重人性的可塑性與彈性,另一方麵尊重少有的個人中業已成型的性格結構的特別頑固性,這使得他們有可能抵抗甚至蔑視社會壓力。

人類學家似乎總是能夠在殘酷的社會中發現善良之人,在太平的社會中發現好戰之徒。我們足以明白不能像盧梭那樣依據社會契約來責難全部人類的罪惡,我們可以以不同的觀點審視它而它們對於不同的意圖均有裨益。

舉例來說,我們可以為我們的社會或者任何其他一個社會折衷一下,把它稱作十分病態的、極其病態的等等。我更看重的是測量與平衡彼此對立的病態培養力量與健康培養力量。隨著控製忽而轉向一套力量、忽而又轉向另一套力量,社會明顯地具有兩種不穩定平衡的搖擺不定性。這些力量得不到測度與實驗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文化的主觀闡釋是我們拋開上述一般觀點而轉向個人心理學問題時首先碰到的實際性問題。按照這一觀點,對於這一神經病患者而言,社會也是病態的,因為他在其中領略到太多的危險、恐怖、攻擊、自私、侮辱與冷漠。當然可以理解當他的鄰人審視同一個文化、同一人群時,他也許發現社會是健康的。從心理學上講,這些結論並不彼此矛盾,它們可以在心理學層麵上同時並存。

由此可以得出,每一個病情頗重的人都生活在一個病態社會之中。

把這一論述與我們前麵關於心理療法關係的討論結合起來看所得出的結論是:療法可以被當作一種建立小規模良好社會的企圖。這一描述同樣適用於社會上大多數成員都主觀上產生病態時。

心理療法從理論上講意味著對抗一個病態社會中的基本壓力。或更概括地講,無論一個基本的健康或病態的程度如何,治療意味著在個人層麵上與那個產生病態的力量進行搏鬥。

可以這麼說,在基本的認識論意義上,它試圖扭轉潮流、從內部瓦解、表現出革命性或徹底性。那麼,每一個心理治療者應該在小範圍內而不是大範圍內與社會中的心理病理的遺傳力量作鬥爭。

如果將心理療法大力推廣開來,心理治療者每年就有千百萬個求助者,那顯然這些與社會本質抵觸的微小力量將會變得強大起來,那麼社會的變革是不言而喻的。首先,變化將偶爾地出現在有關熱情、慷慨、友好諸如此類特質的人倫關係的溫馨之中。當足夠多的人們變得更加大方、更加慷慨、更加善良、更加合群的時候,那麼我們可以放心,他們也必將影響法律的、政治的、經濟的以及社會的變化。或許學習小組、交友小組以及許多其他類型的“人格完善”小組與流派的迅速推廣可以對社會產生巨大影響。

無論是多麼良好的社會,似乎沒有一個能夠完全排除病態,如果恐怖不是來自於其他人,那它們也總會來自於自然,來自於死亡,來自於疾病,甚至來自於這個單一的事實——來自於社會之中,盡管這會對我們有利,但我們也有必要修正滿足我們欲望的方式。我們也不敢忘記人類自身即便不從天生的惡念中也會從無知、愚蠢、恐懼、誤傳、笨拙中釀出罪惡來。

這一套相互關係極其複雜從而極易被誤解,至少它對人們的誤解是一種誘導。也許用不著我就能夠防備這點。我隻是提請讀者看一下我在論及烏托邦的心理學的討論課時為學生們準備的論文就夠了。它強調了經驗的、實際上可以獲得的東西(而不是不可修理及幻想的東西),並且堅持不斷深化的表述而不是非此即彼的表述。這一任務被如下問題結構化了:人性所允許的社會良好狀況如何?社會的所允許的人性的良好狀況如何?考慮到我們已知的內在的人性局限性,我們能夠期待的人性的良好狀況如何?從社會自身固有的困難角度看,我們所能奢望的社會的良好狀況如何?

完美無缺的人是現實中不可能存在的,但我認為,人類比起人們所想象的具有更大的可塑性。至於完善的社會,在我看來這是無法實現的希望,特別是當我們見這樣明顯的事實的時候,甚至造成一種美滿的婚姻、友誼或長幼關係也幾乎沒了可能。如果純潔的愛在兩人中間、家庭中間、人群中間都可以得到,那麼對於人來說將會多麼困難?對於30億人呢?顯然,兩人、群體和社會盡管無法完善,但它們是可以改進的,可以依好壞等級排列起來。

另外我們了解了很多改進兩者、群組與社會以便排除異常變化的可能性。改進個人可能是數年治療工作的問題,甚至“進步”的主要方麵竟是允許他從事終身改造自己的任務。迅速地自我實現,這在轉變、頓悟或覺醒的偉大瞬間確有發生,但這不過是特殊現象,並不應當期望太深。精神分析者早就學會了不去僅僅依賴於頓悟,但現在卻強調“力爭通過”冗長的、緩慢的、痛苦的、重複的努力利用和動用頓悟。在東方,精神啟悟者和引導者經常也會支持這一論點,即改善自身是一種畢生的努力。現在,學習小組、基礎交友小組、人格完善小組,有效教育等領導者中的那些豐富於思想和更為清醒的人們漸漸意識到了這一教訓,這些人現在正獻身於揚棄自我實現的“強刺激”理論的痛苦曆程中。

如上所述,這一領域中所有的係統闡述顯然是持續深化的表述。普通社會越是健康,個體心理治療也就越沒有必要,因為隻有極少數的才是病態的。普通社會越是健康,患者也就越有可能在沒有技術療法的介入之下通過良好的生活經驗得到幫助或者治愈。普通社會越是健康,治療者也就越是容易治愈他的患者,因為對患者來說簡單的滿足療法是極可能被接受的。普通社會越是健康,頓悟療法治愈也就越是容易,因為有足夠多的東西來扶持。良好的生活經驗、良好的友誼等等同時伴隨著戰爭、失業、貧困以及其他社會病理誘發影響的相對減弱直至消失。顯而易見,這類易於試驗的若幹定理是完全成立的。

這樣一些有關個人疾病、個體療法與社會本質之間相互關係的描述有可能幫助解決這一常常表述出來的悲觀主義問題:“在最初產生病態健康的病態社會中健康或健康的改善怎麼可能呢?”這種兩難推理中所暗含的悲觀論調與自我實現者的出現,與心理療法的存在(心理療法通過現實的存在說明了它的可能性)是相互矛盾的。就算這樣,隻要把這一完整的問題向研究敞開的話,它也有助於提供一種如何成為可能的理論。

超越自身法製的統轄

從需求滿足中獲得裨益的可能性隨著病情的加重而減小。為有利於神經病需求滿足,當基本需求滿足被人放棄之後,它們經常甚至得不到人們的追求與渴望;即使它們被提供出來,患者也無法利用它們。從上述這一連續整體中得出一個論點:為患者提供憐憫於事無補,因為他害怕它、不相信它、誤解它,最終拒絕它。

頓悟療法就這一點而言不僅是必要的而且是唯一的。別的療法都不頂用,建議不行,宣泄不行,病症治愈不行,基本滿足不行。因此,超越這一點我們可以說步入了另一個天地,那是一個被其自身法製所統轄的地方,在這裏所討論的全部原理若是不經修改或限定便不再運用了。

技術療法與非職業療法之間有著巨大的、重要的區別,我們在它的早期並未為它添加任何東西。然而後來必須這麼做,因為從弗洛伊德、阿德勒等人的革命性發現開始,心理學發展正將心理療法從一種無意識的技巧轉變為一種有意為之的應用科學。而且存在著一些適用的心理治療工具,但它們並未自動地適用於良好的個人的,它們僅僅適用於那些智力超群再接受過如何使用這些新技巧的嚴格訓練的人。它們是人為的技巧,不是自然的或無意識的技巧。在某種程度上它們可以不借助於心理治療者的性格結構而被傳授。

我隻談一談這些技巧當中最為重要、最具革命性的,即,使患者產生頓悟,也就是說努力使他的無意識的欲望、衝動、禁錮、思想對他說來成為有用的(發生分析、性格分析、抵觸分析、移情分析)。主要是這一工具使得具備必要良好人格的職業心理治療者比起隻具備良好人格卻沒有職業技術的人來大占優勢。

造成頓悟的技巧似乎始終沒有超出弗洛伊德的理論之外。自由聯想、夢境解析、日常行為意義的闡釋是治療者幫助患者獲得意識頓悟的重要途徑。還可以任意舉出一些可能性但都是一些次要方麵。導致某種方式的人並利用這一分離的鬆馳技巧以及各種技巧並不比所謂的弗洛伊德技巧更加重要,縱使它曾被更好地運用過。

其實,任何一個智力正常的人都可以得到這些技巧,隻要他能夠在一定的範圍內,接受精神病學與心理分析學的理論與實踐方麵的適當訓練課程。不錯,正如我們認為的那樣,在使用它們的功效方麵存在著個人的差異。從事頓悟療法的一些學者比起另一些學者來具有更好的直覺。我們可以看到被我們歸為良好人格的那類人比起沒有具備這類人格的人來將會更為有效地適用它們,所有的精神分析學院都包括對學生的人格要求。

能夠意識到心理治療者自我理解的必要性,這是另一個弗洛伊德給予我們的偉大發現。

當治療者的這種頓悟的必要性被精神分析家承認的時候,持另一種見解的心理治療者們尚未正式承認這是一個錯誤。從這裏描述的理論中得出,使得治療者的人格變得更好的任何力量因而也會把他變成一個更好的治療者,精神分析或治療者其他深刻的療法能夠有助於這點。即使有時它沒能完全治愈,那它至少可以使治療者意識到那些可能成為他的東西,意識到他內心之中衝突與受挫的根源。結果,當他與患者交往的時候,他就能夠忽略自身的這些力量,並且調整它們。由於總是意識到它們,他就能夠用理智來控製它們。

治療者的性格結構曾經是比他所學的任何理論及他所運用的意識技巧都更重要的因素。

但是這種重要性一定會變得越來越小,因為技術療法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出色的心理治療者的性格結構的重要性已經漸漸削弱,這種情況會愈來愈明顯,而他的訓練、他的才華、他的技巧、他的理論已經逐步變得越來越重要了,盡可以放心,將來有一天它們會成為決定因素。我們曾稱讚過心理療法的這些技巧是出於這些簡單的原因:首先是過去這些技巧隻有心理治療者可以獲得,其次是因為在我們稱之為非職業心理療法的領域裏它們永遠都有用武之地。靠拋擲硬幣來決定是否去找牧師或是精神分析者不再是理智恰當的了。高明的職業心理治療者把直覺手段遠遠拋在了後麵。

我們看到改善後,職業心理治療者不會被利用來服務於消除擔憂、給予支持及其他需求滿足的意圖,因為我們將從非同伴中得到這一切。一個人將為簡單滿足療法或釋放療法無能為力的疾病而來,而這些疾病隻有那些不是被外行所運用的職業技巧才容易接近。

從上述理論中卻有可能推導出一個自相矛盾的結論,假如療法能對相對健康的人們起作用,那就可能使技術療法重點針對最健康的人。這已經在很大程度上發生改變了,經驗豐富的心理分析者以及存在分析者們的大部分時間被占用來訓練、教育以及分析年輕的治療者、教育醫生、社會工作者,心理學家、護士、牧師和教師對於一個治療者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認為在暫時放開頓悟療法這一主題之前,有必要將它與需求滿足之間隱含的二分法分辨一下。純粹的認知或理性主義的頓悟(冷靜的,不帶情感的認識)是一回事;機體的頓悟是另一回事。弗洛伊德學派有時談到的徹悟就是承認這一事實:僅僅對於基本病症的認識,甚至再加上對於病源的認識以及對於它們在當今心理機構中能起作用的認識,本身常常是不具療效的。同時不應該有情感的體驗,經驗的真實再現,宣泄以及反作用。也就是說,徹悟不僅僅是一種認知體驗,也是一種情感體驗。

頓悟通常是意動的,需求得到滿足或受到挫折的體驗,是真實地體驗到被人所愛、所遺棄、所鄙夷、所排斥或所保護,這是一種更有趣的論題。分析家所謂的情感最好被看作是對於實現的反應,比如,父親真心愛他是把他當做夢幻地複活了一個20歲青年的經驗(受壓抑、或者被曲解至今)的人,或者通過切實的經曆、恰當的情感體驗,他猛然意識到他原來一直對自己鍾愛的母親心存恨意。

我們稱這種認知的、情感的和意動的成分同時並存的豐富經驗為機體的頓悟。但是假設我們一直在致力於主要研究情感的體驗。我們必須不斷地拓展這一經驗以便容納妥協成份,我們最終應當發現我們是在談論機體的或整體論的情感等等。對於意動經驗來說也是這樣,它也將拓展到全體有機體的非機能經驗。最後一步將是意識到除了研究者方法的角度不同外部機體頓悟、機體情感和機體意動之間並沒有什麼差別,並且最初的二分法將被輕易地視作過於拘泥於原子論從而無法達到主題的人為之物。

補償欲望匱乏的嚐試

自我療法與人們通常所意識到的相比而言,從理論上具有更大的可行性同時又具有更大的局限性。如果每一個人都學會理解他缺少了什麼,學會他的基本欲望是什麼,大體學會表明缺少這些基本欲望的滿足的症狀,那麼他就可以有意識地著手嚐試著補償這些匱乏。

我們完全可以說,按照這一理論,大多數人在自己的力量範圍之內比起他們所意識到的更有可能自我治愈在普遍存在的大量的輕微失調。愛、安全、歸屬關係、尊重他人幾乎成了對付情境紊亂甚至是對付某些輕微性格紊亂的靈丹妙藥。

如果一個人明白他應該擁有愛、尊敬、自尊等,他就能夠有意識地把它們尋覓到。當然有意識地尋覓到它們會比試圖無意識地補償它們的匱乏來得更好、更富於成效。

即使許多人已經獲得了這種能力,使他們能比一般人在更大程度上能夠自我治療,他們也仍舊有很多需要向職業人員請教的問題。

首先,在嚴重的性格紊亂或存在性神經病方麵,清晰地理解產生、誘發或維持意動力量是很必要的,此後對於病人的治療才能超越單純的改善效果。正是在這裏造成意識頓悟所必需的全部工具必須得到運用。沒有其他東西可以替換這些工具而隻有受到過職業訓練的治療者才能運用它們。

就永遠治愈而言,一旦一個病例被認為是嚴重的了,那麼來自於外行、來自於迷信的幫助就會變得毫無用處。這是自我療法的基本局限性所在。

自從這一觀點最初被表述以來,有關自我療法方麵的有趣著作已出現了。

他們的主張是:個體自身的努力能夠逐漸達到職業分析家所達到的頓悟,但卻不是那一層次的頓悟。這一點並沒有遭到大多數分析者的否定,但被認為是不現實的,因為那樣做就得需要病人具有超常的努力、耐心、勇氣以及堅持不懈。

我相信,對於許多論及人格完善的著作來說,同樣的情形也是真實的。它們當然可能是會有所助益的,但沒有職業者或是“導師”、宗教領袖、向導等的幫助,人們絕不應該依賴它們以期產生具大的改觀。

頗有前途的先導者

能夠使小組療法獲得更大的尊重是我們心理治療方法的最終含意。我們大量地強調過這一事實,即心理治療與人格完善是一種人際關係。

基於前麵的原因,我們應當感覺到把一對人擴充為一個更大的團體,很可能會大獲裨益。如果普通療法可以被想象成二人理想社會的縮影,那麼小組療法就可以被想象成10人理想社會的縮影。

我們已經具有試驗小組療法的強烈動機了,也就是說,節省金錢與時間以及使得心理治療對越來越多的患者具有更加廣泛的可能性。

但除此以外,我們目前的經驗材料表明小組療法與學習小組可以做到個體心理療法所做不到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當患者發現小組的其他成員是同病相憐時,發現他們的目標、他們的衝突、他們的滿足與不滿,他們的潛在衝動與思想在社會中可能已經是十分普遍的時候,他們也就易拋棄單一感、孤獨感、犯罪感或罪惡感。這就削弱了這些潛在的衝突與衝動誘發精神疾病的力量。

在治療的實際實踐中暴露出另一個期待,患者在個人心理治療中至少要同治療者建立良好的人際關係,那麼人們也就希望他能夠將這一能力發展到一般社會生活中去。他常常可以奏效,但有時卻也無能為力。在小組療法中,他不僅學習如何同至少一人建立這種良好關係,而且在治療者的監督下,開始同整整一組其他的人一起實踐這一能力。一般說來,實驗的結果已經得到了,盡管不會太輝煌,卻無疑是令人鼓舞的。

我們急於進行更多的小組心理療法的研究的原因,恰恰因為這種經驗的材料及理論的推論,這不僅僅因為它是技術心理療法頗有前途的先導者,而且還因為它肯定會教給我們許多普通心理學理論方麵的知識,甚至是有關廣義社會理論方麵的知識。

所有的小組療法都是這種情況,無論是學習小組、基礎交友小組、敏感度訓練,還是人格完善小組、有效教育研究班和實驗班。盡管程序不同,但可以認為它們都具有所有治療者相同的遙遠目標,即自我實現,充滿人性,更加充分地利用種屬與個人的潛力等等。像任何一種心理療法一樣,到了稱職者手裏它們就會創造出奇跡來。

然而,我們也有足夠的經驗可以理解在非專業者控製下,它們會無濟於事或者帶來危害,因此需要更多的研究。這一結論自然不是令人驚奇的,因為完全同樣的結論對於外科醫生以及其他所有的職業者說來同樣真實。我們尚未解決這一問題:一個外行或非職業者如何能夠選擇頗具能力的治療者(或內科醫生、牙醫、宗教師、啟蒙者、教師)避免選擇能力平庸的人。

融合並控製個體內部衝突

首先,應該搞清這裏所指的內部溝通的失敗是什麼意思。從根本上說,最簡單的例子是人格的分裂,而通常其中最富戲劇性、最熟知的是多重人格。

凡是能夠找到的這一類病曆我都進行了審查,包括幾例我曾親身接觸的,連帶審查了不那麼帶戲劇性的神遊和健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