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新陽懸掛東方,大如磨盤,通體血紅,一縷紅光灑在鄭恒臉,鄭恒身體一陣暖意,緩緩醒來,隻覺得身體並未有多痛,
鄭恒坐起身,運行丹氣查看身體狀況,隻覺得腹中丹氣充盈,外傷也漸愈合,正自疑惑,
沈容推門進入,手中端著個砂鍋煲,鄭恒已聞到濃湯的鮮味,不禁咽口唾液,沈容見鄭恒坐起,喜道:“你醒了,叫人好擔心,好在趙大哥懂些醫術,若非他替你醫治,你此刻也不知如何了!”
我睡了多久了,怎麼身上傷勢好得如此之快,鄭恒頗為不解,自己明明暈倒之時全身流血,將衣裳也染紅了,怎麼又恢複得如此之快,
沈容歎聲:“你還說哩!你都暈厥了半月了,好在如今醒了,”
嶽皋去哪裏了?怎麼沒見著他,鄭恒未見嶽皋,便出言相問,
沈容心中嗔怪道:“人家日夜伺候你,你卻一醒來就問嶽皋,”沈容心中雖不忿,臉上卻未露痕跡,一時又想:“嶽皋一直稱他為大人,也算是他的仆從,我與嶽皋計較什麼?真是太傻了!”
他去為你買藥了,趙大哥如今也是隻嘴動得,身體卻動不得,不知如何他下肢無感覺,即使敲擊也全無痛楚,請了全城大夫來看了,都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沈容歎道,
他性命無虞便好,我要去看看他,鄭恒知道趙擎性命無虞心也安下,至於他那腿倒是有治療之法,
鄭恒起身下床,雙腳一落在地上,鄭恒走不了三步,一個踉蹌栽倒,直摔得鄭恒額頭崩血,
沈容花容失色,急扶起鄭恒,道:“你看你也忒不小心了,這舊患未好,又添新傷,好在不嚴重,”說罷急取出布帶為鄭恒包紮,
鄭恒笑道:“我半月不曾走路,倒是忘了走路,”鄭恒雖如此說,但他自知是半月未運行丹氣,體內丹氣不平穩,這才跌倒,
你還笑,下次再摔傷我可不給你包紮了,沈容用力一係布帶,鄭恒哎呦一聲,
沈容噗嗤一笑,道:“你知道疼了,叫你還不小心,”
鄭恒微微一笑,不再言語,右手抓過一把椅子杵著,徑到趙擎房中而去,沈容一旁攙扶著鄭恒,
鄭恒一進入趙擎房中,隻見趙擎癱坐一把藤椅上,麵上若有所思,
趙擎見鄭恒來了,笑道:“兄弟,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還在為兄弟擔心哩!我事後才知道兄弟所做的一切,說起來我也真是太無用了,隻是被一驚,便擾亂了我的精神,導致丹氣失控,好在兄弟無恙,否則大哥萬死難辭其咎,”
鄭恒見趙擎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知他是為了要與他師兄交戰之事,如今他腿又動不得,又無親人相依,心中不免失落,
於是道:“趙大哥說得哪裏話,此事也是應我而起,況我不是無事麼?我此來是特地告訴趙兄你的腿是可以恢複的,以免趙兄就此墮落,倒是兄弟的過錯了,”
趙擎眼中一亮,急喜道:“你說的可是真的?”趙擎這才發覺鄭恒仍杵著椅子,站立不穩,老臉一紅,才知自己太急了,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鄭恒看在眼裏,一陣好笑,道:“趙兄不必歉疚,我知你之事,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讓兄弟見笑了,我太顧及自己,不過我確實著急,若是我師兄殺來,你我如今皆是這般模樣,確實不知如何應對?趙擎笑而轉為憂慮,低頭歎息,
大哥不必擔心,等我傷勢好些,我自有方法替你治腿,隻是急不得,鄭恒自信滿滿,排著胸脯說道,
兄弟可真有法治我的腿,若是真能治我的腿,真如我再生之父母,大哥必定鞍前馬後供兄弟差遣,
鄭恒大笑一聲,道:“大哥你嚴重了,你本就是因我而起,自然因我而終,大哥你的腿不過是丹氣滯留,堵塞經脈,丹氣未通,自然動不得,要待我傷勢複原,以丹氣為你疏導,那時你丹氣通了自然可以動了,”
趙擎拱手道:“如此又要勞煩兄弟,哥哥真不知如何才能報答兄弟了,”趙擎說罷眼眶竟滑出一滴淚來,
這自然是對鄭恒的感激,鄭恒對於他而言隱約多了一絲不同於朋友,不同於兄弟的一絲情意,
趙擎自東瀛回到中華,日夜睡得不安穩,也無人接近於他,他心中早如深潭,除卻寒意更無其他,隻有那個救他的漁夫與他說了幾句話以外,便再無人問津,
直到遇見鄭恒,鄭恒邀他同行,又一路關照,頗讓他覺得有了一絲暖意,
兄弟你若不嫌棄,可願與我結為血酒兄弟,趙擎一臉誠懇,又充滿希望,
鄭恒微微一笑,道:“這倒是不必了,”
趙擎心中一涼,微微一笑,也不言語,隻是想:“如今我如此落魄,又怎配與你結為兄弟哩!我也不知明日生死如何?若是讓我師兄得知有個兄弟,豈不累及於你,倒是我欠考慮了,”
鄭恒見趙擎一臉失落,知他是誤解了自己之意,遂即道:“趙大哥,非是我不願與你結為兄弟,若是你我真心相待,又何必在意繁文禮節,隻須以兄弟相稱便可,”
隻怕頗有不妥,適才我欠卻考慮,若是我與兄弟結為血酒兄弟,恐我師兄會傷到兄弟,那時豈非又添我的罪孽,趙擎輕搖頭,依舊一臉愁容,
你莫要再囉嗦,我鄭恒今一十七歲,不知大哥有多大,日後隻須兄弟相稱就好,鄭恒有些不耐煩,
既然兄弟如此說,那大哥就不在推讓了,我趙擎今年三十有一,也就不必拜關二爺了,若是你我兄弟真心相待,又何必拜關二爺,
鄭恒大笑一聲,道:“正是如此!”
便在此時,嶽皋忽然急匆匆闖進來,大叫一聲,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隻見他滿頭大汗,汗透濕衣裳,麵上汗如雨下,氣喘籲籲,
你怎麼不改你這毛病,何事如此著急,鄭恒有些不滿,若是一直如此這般,又能成什麼事,
嶽皋見鄭恒有些不滿,心中一凜,拱手道:“大人,非是小的莽撞,隻是這事是可真的不得了了,如今嘉興城皆是元兵,不知在搜查什麼?凡是受了傷的都抓走,隔壁一家酒樓的廚子隻因被切傷了手,便被元兵抓走了,我看我們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