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出來，“是是是，聽見了。”蕭曉就是這樣，當她受了委屈，她比她還要氣憤，恨不得馬上為她討回公道。用句很矯情的話說，有蕭曉這個朋友，她真的覺得自己特別幸福，幸福的想哭。
“那個，學姐，這本詞典怎麼賣？”一直蹲著沒有說話的學妹好不容易找到個空，插了這麼一句。
“哦，那個五塊錢。”想想當初買這本詞典的時候花了她一百多她就肉疼，這是真真正正的賤賣。可又不能帶著一堆磚頭似的書搬家。賣了賣了，給學妹也算是有效資源再利用。
學妹歡天喜地地付了錢抱著詞典走了。蕭曉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夕陽斜斜的射過來，蕭曉閉上眼睛。秦羽珞看著這條熙熙攘攘的路，這條自己走了四年的路，心裏突然有種說不清的感覺。這就畢業了麼？
想起每天早上，她拉著蕭曉的手奔向食堂，買了東西再衝出來往教室狂奔，一路上笑的喘不過氣來；想起偶爾晚飯後一起散步，昏黃的路燈靜靜地照在地麵上，一起享受難得的靜謐；想起四年來一起經曆的喜怒哀樂，想起……真的，這就畢業了麼？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來，蕭曉笑說：“剛想傷感一下呢就被打斷了，真討厭。”
她也笑，接起來，是江子競。她有些意外，這時候他打來幹嘛？她還沒能忘記的在公司洗手間門口聽到的那些話，忽然又全部回到她腦子裏。
還不是憑她長的好看……她剛出去江總就跟老板打聽她……今天老板叫她去，還不是為了……
真的會是這樣嗎？江子競，他是這樣的人？
壓下心裏的驚疑，秦羽珞還是禮貌地喊了一句：“江總。”站起來走到後邊不太吵鬧的地方，關於聽到的關於江子競的那些話，她沒敢告訴蕭曉，否則非把蕭曉氣炸不可。“請問江總有事嗎？”
“在哪裏？”江子競不答反問，而且沒有稱呼，超越他們關係該有的分寸的親密語氣讓她脊背發涼。
“呃……學校。”
“正好我就在附近，你等我一下，別亂跑。”江子競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沒等她說話，他就掛斷了。
“誰啊？”蕭曉扭過頭來問她：“你臉怎麼那麼紅啊？”
她抬起頭看著蕭曉，說：“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不顧蕭曉在後麵喊，穿過擁擠的人群往門口跑。
果然來得及在門口攔到他，沒讓蕭曉看見他。她不敢確定事情究竟是怎樣，江子競是什麼意思，所以還沒敢讓蕭曉知道。
江子競看見她站在校門口，把車停在一旁走過來。“怎麼在這裏？跑過來的嗎？臉上全是汗。”她的臉紅撲撲的，人還在輕輕喘氣。在金色的夕陽下，臉上細小的絨毛一根一根也能看的很清楚。
“學校裏麵人太多。”她抬手擦了一下頭上的汗。
“嗯？”意思是他來找她會給她造成困擾？
“今天是學校允許的畢業甩賣最後一天，所以有很多人，路被占滿了，車開不進去。”頓了頓，她問：“江總找我有事嗎？”
“一定要這麼客氣？”他皺眉，看著她略帶疑惑的眼神，“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呃……”她不自覺地輕輕咬了下唇，卻不知那個下意識的小動作已經讓對麵的男人喉頭一緊。“那，請問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懊惱，他到底想幹什麼啊。他們又不是熟人不是朋友，嚴格來說不過是彼此萍水相逢的路人甲。就算她曾經無心地幫了他一次，他也道過謝了。就算他是她們公司的客戶，現在也是禮拜天休息時間。他幹嘛一聲不吭跑來找她，還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
“還好，我還以為自己被嫌棄了。”他開玩笑，目光不著痕跡地越過她的肩落在別處，想分散一點對她的注意力。
她在心裏恨聲，說：“沒事的話我就進去了，同學還在幫我看東西，我出來太久她該著急了。”
“在哪裏？”看她壓抑著的不安的表情，他又皺了皺眉，他真有這麼恐怖？她不回答，他又問：“甩賣在哪裏？”
“餐廳左邊那條路。”說完就後悔，心裏立刻警鍾大作，他不會還想跟進去看看吧？
“好，你回去吧。”意外的，他沒多說什麼就和她招招手，讓她進去。
“呃…你來，真的沒事？”她有點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本來是想和你一起吃晚飯，可是你看起來似乎很忙，所以…”
所以你走吧，秦羽珞在心裏祈禱，以後也不要在工作之外找我了。
“所以還是等你忙完。七點的時候應該收攤了吧，我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