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珞在宿舍裏來回踱步,蕭曉白她一眼,“你幹嘛?剛剛幹嗎去了,回來就這麼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呃……”她怔了一下,“我去見了江子競。”
“江子競?豐江總裁?”蕭曉誇張地撲過來,嘖嘖兩聲,“他來找你幹嗎?”
“沒什麼,就是隨便聊兩句。”
“隨便聊兩句?你什麼時候跟他那麼熟了?”
“我?我跟他不熟啊。”
“不熟?得了吧,不熟他巴巴地跑過來就為了和你‘隨便’聊兩句?”蕭曉掐她:“他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她哭笑不得:“怎麼可能?人家是什麼人啊,你想象力太豐富了點吧?他就是想謝謝我那天幫他。”說完又覺得這個理由說不通,他明明已經謝過了。
“是你想太少了……”蕭曉正說著,被手機鈴聲打斷。
她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機,還是江子競,猶豫著幹脆不接,又覺得不太好,萬一得罪了他,給公司惹麻煩,自己也擔不起。狠狠心,還是接起來。
“怎麼不出來?還沒結束?”江子競的聲音依然溫和。
她一看表,七點五分,他還真是能掐時間,“江總……”
“江子競,”他在那邊堅持,“我以為我們說好了的。”
有些無奈,猶猶豫豫接不上話,他其實是個很強勢的人。卻突然想到自己剛剛的話“人家是什麼人啊”,不禁輕扯了下唇角,一瞬間心思清明起來。隻覺得自己疑心病太重了。是啊,他是什麼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麼可能對自己有那種意思,她居然受那些流言的影響這樣胡思亂想起來。不禁好笑,自己這是在擔心什麼。客戶是天,還是乖乖出去吧。掛了電話,她拎起包包,和蕭曉打過招呼要出門。
蕭曉抱著小熊坐在床上,說話時神色有些古怪:“羽珞,不管他是什麼意思,找你是公事還是私事,我提醒你,他可是一年前就說過要結婚了的,你自己想清楚。”
她笑著擺手,“我知道,你放心。”
很久之後的某個早上,秦羽珞突然回想起那天的自己。站在門口,簡簡單單的白T恤,藍裙子,高高紮起的馬尾清清爽爽。臉上是篤定而淡然的笑容,毫無邪念地去赴一個男人的邀約,以為彼此之間真的可以風清月白。之後她作出假設,如果那天她沒有去,他是不是就會另擇他人,事情是不是就會變成另一番樣子?
然而沒有如果。事實是,她給蕭曉一個安撫的笑,然後走出去見他。
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站在車邊,靜靜地看著天邊。校門口來來往往的女生紛紛看過去,走過他身邊時偷偷捂嘴笑著交頭低語,明明白白的春心萌動。他渾若未見,隻是那麼站著。
秦羽珞走過去,他仿佛有感應,扭過頭來看她。素麵朝天的女孩,眼神幹淨的如同最明淨的晴空。一瞬間,心竟微微揪起來,仿佛有一隻小貓在輕輕地撓著,癢癢的,勾出似有若無的一點歡喜。
他的笑容裏有一種讓人心悸的柔軟,她隻聽見他輕聲說:“走吧。”
依然是那樣貴的讓人乍舌的餐廳,於他是平常,她卻覺得不安。不敢和他比,隻相對於蕭曉和楊哲,她已經算是沒見過世麵的。每次踏進這樣的地方,隻覺得自己像是誤入仙境的愛麗絲,卻不會有那樣的奇遇,有的隻是隱忍的尷尬和緊張。仿佛不小心闖入了不屬於自己的地方,一個自己本來隻能仰望的世界。周圍是完全陌生的氣息,讓人從心底泛出涼意。
“你好像很習慣在吃飯時候發呆?”江子競語氣輕快,帶著戲謔。看著她對著美食卻心不在焉,眼神飄忽不知道落在哪裏,若不是有上次的經驗,他還真的會以為東西不合她胃口。有點小小的呆傻,卻很可愛。難得的有女人在這種時候會這樣漫不經心,對對麵的他視若無睹。他不覺得她失禮,反而更來了興致,一點一點忘記了帶她來這裏的目的,隻想和她自然相對。
“啊?”她回神,臉微紅了一下。
他笑笑地看她。她挺容易臉紅的,和時下那些大膽的女孩子比起來,算是靦腆的。有時候看她的笑,調皮嬌俏,沒想到靜下來卻是另一種溫婉的氣質。在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女生身上看到,竟讓他微微晃了一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