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筒知道他這是想把輸掉的錢撈回去,馬上點了點頭:「好的。」
就這樣,李比昂很快就輸到了 20000 元。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還隻是互相發紅包結算,現在已經變成轉賬了。
李比昂又開口了:「每把 1000 元。」
張筒看著他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尬。李比昂卻不尬,他的眼神很堅持。
張筒聳聳肩,意思是我 OK。
接下來,李比昂的贏率隻有十分之二三,很快,他前後已經累計輸給張筒 30000 元了。
兩個人已經徹底不說話了,隻有摸牌和翻牌的聲音。忘了說了,之前樓下有一隻小動物在叫,聲音很好聽:「呱……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它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難聽了:「嘎!嘎!」也許前麵是一隻青蛙,後麵是一隻蛤蟆,也可能是一隻青蛙漸漸變成了一隻蛤蟆。
張筒注意到,李比昂的眼睛越來越紅了,那跟熬夜沒關係。賭著賭著,李比昂又改變了規則:「咱們一把 10000 元。」
張筒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想通了,隻要李比昂連贏三把,把輸掉的錢全部贏回去,他就可以起身回去睡覺了。
沒想到,李比昂接著又輸了兩把。
這時候張筒也緊張起來,他怎麼都想不到今夜他的賬戶裏會憑空多出 50000 元!興奮裏也帶著一絲不確定,畢竟這錢是朋友的,雖說是賭博,但更多是遊戲性質。
李比昂支付完了之後,突然說:「接下來每把 50000 元。」
張筒終於惱火了,李比昂這個做法確實有點不地道——輸多少,下把就賭多少,隻要贏一把就全部贏回去了。都是朋友,這麼玩有意思嗎?本來他還想把錢退給李比昂的,現在他的心突然硬起來,既然你這麼認真,那我也隻能認真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這把李比昂發完牌,張筒一直沒有拿,他靜靜地看著李比昂。李比昂並不看張筒,他把自己的牌慢慢舉了起來,張筒看得很清楚,他的手在微微地抖。李比昂看清他那張牌之後,立刻盯住了張筒。
張筒這才拿起自己的牌,不大不小,中不溜。
他把牌放下了,李比昂「刷」地低下頭,臉色一下就暗淡了。
張筒的心猛地一跳,毫無疑問,自己又贏了。
果然,李比昂把牌扔了出來,比張筒的小。接著他就抓起了手機。
張筒說:「算了,這把我不要了。」
李比昂立刻看了看他,瞇起眼睛說:「什麼意思?你不玩了?」
張筒感覺李比昂的眼神變得陌生起來,那感覺糟糕極了,他說:「我沒說不玩啊,我隻是說,這把你不要給了。」
李比昂搖了搖頭,說:「任何人都必須願賭服輸。」
至此,他已經輸給張筒 100000 元了。他給張筒轉完賬之後,一邊洗牌一邊低低地說了句:「這把我們賭 100000 元。」
張筒也不想再偽裝了,他冷冷地說:「大哥,沒有你這麼玩的。」
李比昂把牌放在了茶幾上,很平靜地說:「怎麼了?最早 10 元是你定的,20 元也是你定的,我說什麼了?現在我來定你就不同意了?」
張筒看了他一會兒,終於說:「那好,來吧。」
這次李比昂把牌洗了十幾次,終於放在了茶幾上,他沒有再發牌,而是抽出兩張並排放在了一起,然後問張筒:「你要哪張?」
張筒低頭看了看,牌的背麵是黑白色的花紋,密集而對稱,沒人知道其含義,透著某種命運的意味。最後他指了指離自己遠的那張,李比昂就像吸毒的人撲向毒品一樣,突然伸出手,把張筒要的那張牌抓在了自己的手裏,很堅決地說:「我要這張。
」
張筒忽然覺得這個朋友已經有點無恥了。他拿起了另一張。
李比昂把牌緊緊抓在手上,並沒有去看,而是對張筒說:「你先亮牌。」
張筒看了看手上的牌,紅桃 2,肯定輸了。他把牌亮了出來。
李比昂露出了一絲不容易察覺的笑意,這才看了看手上的牌,一下就僵住了。
張筒皺了皺眉。
李比昂死死盯著手上的牌,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張筒說:「你放下啊。」
李比昂這才把牌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