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 A。按照兩個人的約定,A 比 K 大,但是比 2 小。
李比昂放下牌之後傻傻地看著張筒,似乎在等他說點什麼。張筒卻沒有開口,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李比昂。
李比昂的音調一下變得有些可憐,他嘀咕道:「為什麼……我這麼晦氣?」
張筒依然看著他,不說話。
李比昂又說:「要不我們再來一把吧?我就不信了。」
張筒還是沒有吭聲,就那麼盯著李比昂。
李比昂好像這才想起自己應該幹什麼,他抓起手機,開始轉賬。
張筒收了錢之後,並沒有再去洗牌,他打了個哈欠,不是裝的,絕對是真哈欠,他拍了拍嘴說:「太晚了,我得回去睡覺了。」
李比昂正要洗牌,他停止了動作,一下就把目光射向了張筒。
張筒說:「天都快亮了。」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順手抓起了自己的手機,很假地笑了笑:「正巧我要換輛車,這 20 萬算我借你的啊。」
李比昂坐在沙發上,手裏還抓著那副撲克,他仰頭看著張筒,表情有點震驚,似乎在問——你是真的?
張筒已經朝外走了:「你也早點睡,別再想肖華了。」
接著他頭也不回地走到了門口,正要伸手去開門,忽然聽到了什麼,猛地轉過身,竟然看見李比昂就站在他的身後……
有一句諺語是這麼說的:一人莫飲酒,二人莫賭博。
一個人喝醉了無人照顧,雲裏霧裏,很可能被嘔吐物憋死;賭博就一定有輸贏,如果現場沒有第三個人,那麼輸了的人就可能起殺心。
這對朋友就犯了忌諱。
李比昂的住所是這樣的:進門之後是一條窄窄的玄關,走出去才是客廳。
此時,玄關的燈沒有打開,光線有點暗,張筒看不清李比昂的表情,一下愣住了。
實際上,他剛剛看到李比昂那張臉就感到不妙了,他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這個人卻像瞬移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逼近了自己,他要幹什麼?
張筒愣愣地說了句:「就別送了啊……」
李比昂突然舉起手來,張筒看見他的手裏握著個金屬物,不由喊了一聲:「你幹嗎!」話音未落就被李比昂打斷了:「你他媽拿走了我所有的!」然後他就朝著張筒的脖子戳過來,那是一把水果刀。
張筒低低地呻吟了一聲,接著就順著防盜門癱了下去。
就是說,張筒走向門口的短短十幾秒鍾,李比昂迅速做出了決定,然後他放下了撲克,還打開了某個抽屜,或者掀開了沙發上的某個墊子,拿起了這把刀,又快步跟了上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時候是 4:43。
其實,李比昂這一刀並不僅僅是為了錢的事。肖華跟他提出分手之後,他跟蹤過肖華,有一天他親眼看見肖華坐進了張筒的車,然後就開進車流中不見了。後來,他在微信上質問過肖華,肖華隻回了一句:我離開你跟他沒關係。
李比昂推測事情是這樣的——他跟肖華在一起的時候,肖華就劈腿張筒了,雖然這兩個人沒打算有結果,但導致肖華的心飛走了,所以才跟他分手。
他就捅了張筒一下。
張筒躺在地板磚上抽搐了一會兒,很快就不動了,身下的血卻越來越多。
李比昂快步走到沙發前坐下來,全身劇烈地哆嗦著。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他從茶幾上抽了幾張餐巾紙,慢慢走到張筒跟前觀察了他一會兒,確定他已經沒有呼吸了,這才顫巍巍地伸出手,把他的手機掏出來,又用餐巾紙裹著他的手,把食指拽過來解了鎖。
首先他打開了張筒的微信,上上下下查找了半天,不知道張筒是不是把肖華的名字改了,反正他沒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信息。
然後他開始給自己轉賬。張筒並沒有設置密碼,隻是指紋驗證。很快,他就把張筒贏走他的 20 萬全部轉給了自己,並沒有多轉一分錢。
接著,他把張筒的手機塞回了他的口袋,開始琢磨怎麼處理屍體。
他記得美劇《絕命毒師》的主角把屍體裝在了浴缸裏,然後澆上某種化學藥水,很快屍體就融化了,當時他是跟他妹一起看的這一集,上午的時候,他給他妹發過一個微信,問她還記不記得那種藥水的名字了,他妹說她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