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大好頭顱在,誰來試刀縫(1 / 3)

第十一章大好頭顱在,誰來試刀縫

她嫣然一笑回首隻見花絕頂目光閃動似在想什麼,於是說道:“冥王堂座下兩大護法陰陽使者的陰陽雙修合體大法果然厲害無比。他二人陰陽合體,參借天地陰陽動,心意相通,連死神的專門攝人魂魄的‘一去人世路幾千’都為之黯然失色。”

她又繼續說道:“不過死神在同陰陽使者激烈搏鬥過程中領悟了天地陰陽色相造化的道理,於是連陰陽使者的魂魄也被死神攝去,現在的死神,隻怕才是你最可怕的對手。不過你看起來好像總是好運氣。”

好運氣?若是智力稍低那麼一點,反應遲鈍萬分之一,毅力減弱少許,隻怕他花絕頂早已不知曝屍何處了,理都沒有人理。

人們隻看到花絕頂在無數風險中平安無事地走來,卻不知他的“好運氣”是結晶了多少智慧、武功、膽色、毅力的結果。

隻是,既然花絕頂已看破人間色相,達到無為之境,可為何卻又強行作了那麼多看來並不脫俗的事,叫人無法理解。

也許花絕頂那樣做自有他做的道理。你不是花絕頂,沒有達到花絕頂的境界,也不會知道花絕頂心中所想,所以請不要隨便猜疑。

百裏飛燕恬美的臉龐繼續沉浸在如夢似幻裏:“你可知趙匡胤今天為何要帶你到這邊來?”

花絕頂道:“因為樓下那個人?”

春寒料峭中,一名身著黑衣粗壯大漢如磐山矗立街頭,已不知多少時候了。

那大漢一律黑衣黑帶,一把漆黑而長的彎刀筆直的插在腰間。那人的腰背也挺的筆直。

但他臉上的皮膚保養得很好,又白又嫩,顯出和他魁梧身體的不協調。

這條街本是開封府最繁華的路段,人來人往熱鬧不少,這樣一個奇怪的人站在那裏,與街景格格不入,因此惹來了不少人旁觀。

但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敢於在那大漢方圓兩丈之內,若超越了這個範圍,無人受得了那大漢身上冷冷透出的猛烈無比的寒氣。

這寒氣花絕頂在做某件事情時就已經感覺得到,所以他連看都不看就隨口說出。

百裏飛燕淡淡道:“他就是渡邊建,據說他是扶桑第一高手,他來中原半年多,中原已有四十七名刀法名家敗在他手中。”

花絕頂一邊細細觀察那大漢,一邊問道:“他現在這樣子是什麼意思呢?”

百裏飛燕道:“他今天將在這裏挑戰中原刀法第一名家‘金刀喬坤’。”

金刀喬坤還沒有到,那大漢也不急,站立的姿勢筆直而穩定如磐石,給人一種他自宇宙開辟亙古以來就沒有動過的感覺。

天氣不錯,風和日麗,萬裏無雲,遠在天邊的高山也顯示出聳入天的姿勢。

那大漢望著高矗入天巍峨山柱,悠悠出神,歎了口氣,喃喃道:“斷送一身豪氣,此劍大有佳處!”一口漢語說的極為流利。

他輕聲細語,音量在人群嘈雜嚷鬧中微不足道,但是高樓之上的百裏飛燕和花絕頂卻聽的清清楚楚。

百裏飛燕問道:“你可知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花絕頂也望著天邊出神,道:“他一定是說的那座山,那山筆直聳立,像劍一樣直插雲霄,因此他以劍來比喻山。他胸中一定是豪情壯氣傲嘯雲天。”

人群中忽然一陣騷亂自中間讓開一條道來,一匹火紅健馬蹄不點地,穿越人群,那馬甚是神馬複,分開人群後速度絲毫不減,一轉眼就到了圈內,突地停住一聲長嘶。

馬上一人錦衣添花,腰胯長刀,年紀不大,三十歲左右,看上去很年輕的樣子。英氣十足當真是“按鞍含笑生煙雲,馳過千人萬人看。”難道他就是近年來名聞天下勢壓中原的中原第一名刀“金刀喬坤”?

喬坤側目斜視馬下大漢,問道:“你就是向我挑戰的渡邊健?

渡邊健穩穩冷冷地說道:“是的。”

喬坤在馬上哈哈大笑宏亮的說道:“渡邊健,你可知你為何一直那麼幸運?那是因為你沒有遇見我。”

說罷一躍下馬,那麼高大雄壯的身子,落地居然輕得像一團棉花悄無聲息,表明他並不是那種表裏不一的紈絝子弟。

喬坤長刀在手,刀是金柄金刃,陽光下霍霍生輝,他腳下不丁不八,橫刀而立,嶽峙淵停,果然一派名家不凡氣勢。

喬坤喝道:“渡邊健,你拔刀吧。”

渡邊健依舊冷冷不帶感情地道:“不出招如何拔刀。”

喬坤道:“既然你如此自恃,那也怪不得我了。”大喝一聲,上前一步,揮刀劈下。

他這一刀的速度、方位、力度、內力後勁、變化等拿捏的準而穩,顯然不知是下了多少苦功的結果,果然不虛為年紀輕輕就當為中原第一刀法名家。

花絕頂不禁喝道:“好刀法!”

喬坤那矯健的身軀就如一頭惡極而撲的猛虎,而他的刀就是猛虎尖銳鋒利的爪牙,盡情揮霍著猛虎無窮的精力。

渡邊健的反應頗是出人意料,在喬坤的金刀挾帶勇猛剛正勁風直劈而下時,隻見他突然大步向迎頭向喬坤的金刀走了過去。

在喬坤的金刀堪堪劈到渡邊健頭頂的時候,人們隻看見一道比閃電都快了不知多少倍的亮光驟然一閃半空中就落下一件東西。

然後人們才聽到渡邊健霹雷般的一聲大喝。

落下的東西是喬坤的金刀,金刀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流出一道血槽,一截大拇指隨著刀身滾了幾滾。

那是喬坤的大拇指,飛出的速度如此之快,竟然一直附在金刀上。

渡邊健長刀入鞘,衝著花絕頂百裏飛燕所在的樓上一抱拳,大聲道:“我很失望,堂堂中華地廣人多竟無我刀下一合一將。”

說完他那筆直的身子頭也不回走出人群。

金刀喬坤呆呆跌坐在地上,已經說不出話來。即使能說話,他有能說些什麼呢?

他的眼神已全沒了出場時的豪邁光采,轉而被空洞頹表代替。

這個人擊敗了他,毀了他的一生,毀了他的名望聲譽前程似錦。著也怪不得誰,這就是江湖,江湖中的殘酷永遠不斷產生勝利者和失敗者。

百裏飛燕吸了口氣,道:“你覺得怎麼樣?”

花絕頂望著樓下街頭的喬坤出神,隨口答道:“好刀法。”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反問道:“你的陰陽術之學是從何而來的?”

百裏飛燕也隨口答道:“我根本不懂得術理。

決鬥之期忽奄而至,決鬥的時刻也已降臨。

決鬥的場所設在晉王府的演武廳,小王爺柴榮還沒回來,一切都是趙匡胤打理。

見證人也是趙匡胤,以及另外兩個人。

這另外兩個人的容貌打扮神情不必一一描述,我們隻需要知道這兩個人是當今世五大高手之一峨眉恨世天婆和真假山莊之主鐵掌驚武林王四十一。”

這兩人的輝煌曆史崇高地位也不必詳細闡述,我們隻須知道這兩人作見證人不會辱沒了任何人的麵子而且這兩人任何一位做任何比鬥見證人都已足夠就行了。

演武廳又空又闊,絕對容得下數百人,當若大的演武廳隻有三個人,花絕頂渡邊健趙匡胤。與昨天在鬧市決鬥的喧嘩相比,演武廳顯得寂靜無比,除了四周牆壁邊爐火劈啪作響外,就沒有任何其他聲音。

趙匡胤遠遠站在一邊,兩大高手的決戰就要開演,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激動與企盼。

他本是國家重臣,銜領軍機,本應在外率兵遣將衝鋒陷陣,這一陣子卻陰差陽錯忽然陷入了江湖中的紛雜事物中,有一種變成江湖人的感覺。連他自己都有點莫名其妙的新鮮感。

花絕頂與渡邊健在大廳中央站定。花絕頂手中隨隨便便拿一把不到五尺的短刀隨隨便便反正就往那兒一站更使他平添一種瀟灑倜儻味道,而渡邊健則依舊筆直挺立腰攜切穩如磐石,與花絕頂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沉默對視一會兒,渡邊健卻突然先開口:“你可知道為什麼我昨天邀戰喬坤不須見證人而今天同你卻找了見證人?”

花絕頂道:“因為司馬難追在刀法名家中已淩然有天下第一之勢,若擊敗他,自然名望聲勢立刻如日衝天,所以既然我是代表司馬難追來應戰的,不管我武功怎麼樣,你都需要找個見證人為你的赫赫事跡做個證明。而金刀喬坤在你眼裏隻是個小角色,別人承不承認你擊敗了他對你認為都沒有關係。你隻不過是拿他磨磨你的刀而已。”

渡邊健道:“花絕頂,我們昨天已經見過一麵,你是絕對值得我出手的對手,所以你有代表司馬難追出戰的資格。”

花絕頂道:“為了表示對你的尊重,我今天用的也是刀。”

渡邊健眼中現出感激之色,接著道:“我用的刀法是扶桑獨有,裏麵又糅和了柔道忍者之術,根本目的就是借故人之勢擊敗敵人。”

花絕頂道:“你被稱為扶桑第一高手,你的風度氣概果然有第一高手風範。”

他接著道:“我的刀法卻不僅是刀法。我的刀法可以包容天地萬物,所謂心容萬物, 萬物隨心。我既可以包容一切,那萬物與我就可以不必再行爭鬥。”

渡邊健現出沉思之色,道:“你們中華地廣物博,人物風華胸襟廣博,可是包容卻不一定是真正的取勝之道,真正的取勝之道乃賦於進攻之中。”

花絕頂吸了口氣,反問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勝利呢?為什麼非要取勝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