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凡隨獨孤劍魔深入劍塚,並在一間木屋前停下了腳步——這一間木屋十分簡樸,在東方凡的印象當中,先前幾次進出無名劍塚,倒是不曾注意到有這樣的一間木屋。
“曠世劍譜前五名的劍中,夏禹、赤霄已出,天琊、琅琊兩柄則是失傳已久,排位第二的名劍無名……你可有興趣?”獨孤劍魔一路走來未曾開口,此時麵對簡陋木屋,卻提及一柄曠世名劍,讓東方凡有些疑惑:難道那柄無名劍存放在這個毫不起眼的木屋之中?
“興趣自然是有……自從在神劍山莊看過曠世劍譜的外譜後,我也曾經臆測過無名劍塚與名劍無名之間的聯係,然而當初出現的名劍、古劍之中似乎並沒有名為無名的……所以,我將這兩個無名當作了巧合……”東方凡如實回答,他相信獨孤劍魔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無聊人物,既然提及了,兩者必然有所聯係。
獨孤劍魔神秘一笑,卻不馬上道破,而是率先上前推開木屋之門,東方凡緊隨其後,一進入木屋,發現裏麵並不是空無一人——在木屋中央的木桌邊上,一名白發老者正在悠閑地品茗。
“老魔,你不請自來也就罷了……今天還帶了個小魔一起來,真當我這無名居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嗎?”白發老者的言辭雖表達了幾分不滿,但語氣之中卻聽不出任何的怒意,想來與獨孤劍魔的關係並不一般。
“沒錯,我今天帶著此子專程來踢館的!你要是沒有覺悟的話,這無名居隻怕從此隻能被遺忘在無名劍塚的角落了……”獨孤劍魔眼神淩厲,自信地說道。
“哦?這麼有自信?難不成此子已經能夠勝過你這隻老魔了?”白發老者瞥了一眼東方凡,隨即不再凝視,自顧自地斟茶獨飲。
“要說勝過我,還欠缺些火候,但我自認為在與他同年紀的時候,遠遠達不到他的程度,而且……我也厭倦了這無名劍塚的氛圍,早日完成你的委托,我也好安心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還是說,你打算現在就還我自由?”獨孤劍魔心知白發老者在這件事情上遠比自己來得更著急,自然不會顯露出對東方凡的過度期盼。
“好了!我也不想聽你整天唧唧歪歪的鬧個沒完!這個要是不行,也不用再找人來了,一切隨緣……出去吧,你在這裏隻會礙事!”白發老者皺眉詳怒,衝著獨孤劍魔揮了揮手,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厭惡神色。
獨孤劍魔卻不惱怒,嘿嘿一笑之後,走出了木屋。
東方凡打探木屋內部的環境,除卻一張木桌、一套茶具、一柄擺設在木桌上的帶鞘長劍之外,再無他物。
對於木桌上的長劍,東方凡隻看了一眼之後便再沒有去關注:此劍全無靈性,是那種隨便在武器商花個一兩品的仙石便能買到手的劍支,顯然,隻是用以裝飾的長劍。
“劍塚內的哀鳴已經持續百年有餘,其中劍者無數,卻少有人能夠循聲來到這處無名居……而你出現在這裏,並非出自本身感應,但我相信這也是一種緣分……來,喝下這一杯茶,隨後共論劍理。”白發老者將一杯茶推到東方凡麵前,以平輩的方式交談。
東方凡想也不想,端起茶,仰首飲盡,而後靜候老者所謂的劍理——
“老魔會帶你來,想來已經為你解釋過了劍體的三種衍生形態了……對此,你可有什麼想法亦或是疑問嗎?”
“疑惑有一,魂魄態的劍體與劍者之間,是何種聯係?”東方凡點了點頭,提出了剛剛未能有機會詢問獨孤劍魔的問題。
“嗯……以魂魄態的劍體來說,實則是一種生命靈體,較之困仙閣中的眾多仙靈有著十分相似的本質;然而,仙靈一類乃是天生存在於天地間的生命,其意識、思維獨自成長,故而排斥收服者;而絕大多數的魂魄劍體都是與劍主共同成長,魂魄態的劍體在形成自我意識的那一刻起就會將劍主認作生養自身的本源,進而服從、跟隨劍主。”
“劍主死亡會造成劍體的魂魄消亡,兩者之間難道沒有類似契約的聯係?”東方凡深入追問。
白發老者卻不著急回答,而是臉色凝重地伸出手,將木桌之上的長劍緩緩抽出三分之一,在鋒刃的掩映下,淡然道:“劍,也有懼怕的事物,其中的怕死之輩不在少數……這柄無名之劍便是其一……”
“嗯?敢問前輩名諱?”東方凡感覺氛圍有異。
“名?早已忘卻……若你真想有個叫法……就喊我劍奴吧……回到正題,老魔這些年駐守在困仙閣、無名劍塚兩地,實際上是受製於兩件人情事……困仙閣牽扯的事情礙於老魔的顏麵,我便不說了……但這無名劍塚的人情事卻是與你眼前這柄劍息息相關。”劍奴還劍入鞘,又取出一塊白布將整柄長劍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