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凡一臉漠然地服侍下方宛若螻蟻般渺小、弱小的身影，臉上沒有表情，心中也沒有感想，他僅僅是望著……
“白熊王回族不到四個月，但立下的功勞卻是很多族內勇士一生都無法達成的，或許，你們會對他感覺到陌生、懷疑乃至是恐懼，可今天，我要你們牢記他的名字！”
“鬼瘟疫危害我獸族已經許久，其他各族皆無法解決的事情，卻硬是讓白熊王找到了蛛絲馬跡，並一路追到了禍害之源，單單這一點便已經足夠讓你們以身為他的子民而感到榮耀！！”
榮耀，是一種無形的精神糧食，同時也是獸族族員最看重的，獸族會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的榮耀之意，他們崇尚榮耀、追逐榮耀，為榮耀而生也為榮耀而亡，所以，牛毅所說的話對冰川部落的諸多獸族來說，是他們愛戴、追崇白熊王的誘因。
“但是，你們即將失去這位領袖，而他會留下更加燦爛的榮耀！照亮獸族的未來！”
“白熊王將以自身性命為獸族、為世人驅趕鬼瘟疫！！他是部落的英雄！是獸族的英雄！！更是世界的英雄！！！他的名字是——東方凡！！！”
“東方凡”三字一出，四周響徹一片狂野獸吼，這是獸族對英雄的讚譽，這一刻之後，東方凡的名字將在獸族成為傳說佳話，並永生永世在獸族中傳頌……
東方凡沒有回答什麼，僅僅是登上了冰塔百層之上，望著冰川部落南部盡頭的冰山：那裏是他安放東方玉琴的地方，他將棺木鑲入冰層之中，並不惜以最後的時間法則將冰層補足，以保證外界無法取得或破壞到冰層之中的棺木，就連東方凡自己也不能。
是夜，悲風輕揚，萬獸伏首膜拜，隻影孤立冰塔，那一身的冰冷無情之中卻包裹著一顆最炙熱的仁慈之心——
臨近子時，一道幽冥鬼影現身在冰塔百米之外，與頂層同高：來者竟是幽冥道長！
【幽冥道長……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你想反悔嗎？】
冥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帶著一絲無情的冷意凝視著百米之外的幽冥身影。
“桀桀……不要這麼衝動……本道不會阻止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若是你能以煉鬼令將鬼瘟疫納入己身，將會讓一顆最完美的鬼心現世……就算你身死，鬼心依舊存在，便等於助本道完成化仙證道的最後一個步驟……所以，本道非但不會阻止你……還會周全你的行動……讓你能夠達成目的。”
【不必了，有你在這裏，我反而不能安心行動……你便是想要取走我死後的鬼心……也給我推到萬米之外的地方，否則……我會在臨死的最後一刻將鬼心藏起來……我若想藏一件東西……便有絕對的信心不會讓人尋得……】
“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小子……”幽冥道長留下這樣一句抱怨之後，便遵照東方凡的意思，退到了一萬米之外的地方，雖然相隔一萬米，他那一雙十方幽冥眼依舊可以清楚地看到冰塔上發生的一切。
還有十分鍾便是煉鬼令祭出的最佳時機，東方凡仰首望月，這一眼異界明月讓他在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了結與這個世界的一切關聯，恢複平凡的自我……
“你……決定了嗎？”
一聲質問，卻見一道孤傲的身影降下，第一眼看到此人便知道：這是一名不世劍者。
【我想當一個凡人……】東方凡的餘光看到了來者，對此人的出現並不驚訝。
“你的天命……不在此……而在更遙遠的未來……你當真要背棄自己的初衷？”
【我隻是累了……】
“那你為何還站在這裏？若是累了，便退到一邊去休息吧……”
【我不知道……】東方凡低下頭，望著地上的虔誠身影，腦中、心中一片空明。
“你隻是在逃避……逃避責任……逃避天命……逃避不願接受的事實……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為什麼站在這裏？”
子時，萬物肅靜，一語凝空——
【因為蒼生。】
右掌緩緩抬起，無力的掌心朝著蒼茫大地、朝著茫茫眾生，失神的眼中沒有猶豫……
【煉鬼令·煉鬼化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