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半,縣政府開會,可是縣委也要開會,如此一來,兩場會議肯定撞車。
縣委主管黨內幹部,大權在握,自是不敢得罪,政府也是頂頭上司。這些頭頭權衡利弊,隻好退而求其次,一把手去縣委,二把手來政府。
關鍵的關鍵,這是方玉坤在向金勝釋放一個信號,你是二把手,我才是甘平縣真正的老大,要有自知之明,不可僭越。
厲元朗急得一陣小跑,風風火火趕到政府小會議室。
等到地方一看,果然如他所料,參加會議人員都是各局的副局長,真格的二把手。
金勝的臉陰冷著,按照稿子念了不到十分鍾便草草結束會議。一回到辦公室,氣得直拍桌子,怒吼道:“方玉坤欺人太甚,擺明了是要和我唱對台戲,向我示威!”
厲元朗趕忙道歉:“縣長,這事都怪我。早上碰到林書記向我提了一嘴,我因有事情耽擱,沒來得及通知你……”
金勝大手一揮:“這跟你無關,方玉坤想要整治我,誰也攔不住。”
繼而長歎一聲:“唉,新班子才運轉就想著擺威風搞內鬥,以後縣裏的經濟發展真令人擔心……”
厲元朗也對方玉坤的做法頗有微詞。縣委和縣政府各管一攤,好端端的搞這麼一出,實在不高明。你方玉坤想要樹立威信,樹立官威,可以,也不用這樣露骨和直接吧。
正在他心煩意亂之時,水婷月的電話到了,厲元朗一見,心情好了許多。
水婷月和他解釋:“昨晚把手機忘在車裏,沒及時回微信,不怪我吧。”
厲元朗則說:“怪你還能怎麼辦,離那麼遠,想要懲罰你也做不到,等下次見你的,非饒不了你!”
水婷月開玩笑挑逗他:“好啊,想怎麼懲罰,你說啊。”
“嘿嘿。”
厲元朗不懷好意的笑說:“使勁抽你,直到打疼為止。”
“討厭死了,說得那麼難聽。”
打情罵俏了一陣子,厲元朗正色道:“說真的婷月,我想你了,什麼時候來一趟甘平,我帶你去神仙洞遊玩,就咱倆。”
“恐怕不行。”
水婷月微歎道:“我媽最近把我看管得太嚴了,一點自由時間都不給。昨晚咱們在省城的大學同學小聚,我跟我媽磨破嘴皮子,好說歹說她才同意讓我去的。”
“怎麼樣,咱們同學變化大不大?”一晃,厲元朗和大學同學也是有年頭沒見過了。主要是那會兒他躲避水婷月,怕倆人見麵尷尬。
“基本沒什麼變化,不過,有一人變化挺大的,就是周宇。他現在是一家房產公司的大老板,聽說去年在房地產市場狠狠賺了一筆,昨晚吃飯唱歌全是他買單。”
水婷月感歎道:“哦對了,他昨天還提起你來著,說他最感謝的同學就是你,因為在他沒錢吃飯的時候,是你管了他半個月的夥食,這份情,他永遠記在心裏麵。”
厲元朗和周宇是一個寢室的室友,他當時家裏也不寬裕,和周宇同命相連,對他格外同情照顧。
隻是後來大家都各忙各的,彼此斷了聯係,不過聽到周宇發跡,厲元朗由衷為他高興。
水婷月最後透露,這周末她媽媽要去廣南看望她爸爸,如果厲元朗想見她的話,可以去廣南市找她。
厲元朗有個微信群,是他在廣南一中念書時建立的同學群。高中時他一直在甘平縣念書,後來參加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他獲得全省第三廣南市第一的好成績,作為優秀人才,被廣南一中硬要走的。
其實,他對廣南一中的同學印象不深,他隻在那個班待了三個月,又是高考的最後衝刺階段,無暇顧及其他,甚至有些同學的模樣他都記不清,更甭提名字了。
昨晚群主說話,想在這周末聚會,願意參加者從速報名。厲元朗工作繁忙,沒打算參加,如今聽到水婷月周末去廣南,時間點上正好吻合,便在微信群裏報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