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雙腿的顫抖和全身的酸痛,周舟緩緩坐在了吧台前唯一空著的高腳椅上。
“小姐,喝點什麼?”
“我有事找蛇哥,能幫我通知一下嗎?”四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周舟隻能大聲的朝吧台後的酒保說道。
聽清周舟的話後,那男酒保先是不露聲色的打量了她一眼,見眼前的少女盡管頭發衣衫有些淩亂,卻不像是舊城區的人,便道:“小姐,不好意思,蛇哥這個時間段可能沒法見你,要不下次再來?”
周舟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淡然又說道:“你就說,我有高宏的消息,他一定會見我的。”
聞言,那酒保怔了一下,又看了周舟兩眼,忙轉頭叫過一個酒吧保全,跟他低聲說了些什麼。隨即就見那保全也麵色凝重的朝自己這裏瞟了兩眼,然後小跑著離開了。
周舟清楚的知道,想要找到其他人的下落,打聽當晚的情形,她當下隻能來找蛇頭。盡管在過去數年裏,她對這個始終在背後指使他們的人印象並不好,但她別無選擇——就像她隻能強忍不適坐在這個嘈雜不堪的環境中一樣。
沒過多久,剛才那保全便帶著幾個身材高大的精壯男人大步走到周舟身前。
“小姐,蛇哥請你上去。”那保全湊近周舟耳旁說道,同時幾個大漢也圍在了她的周圍,似乎像是怕她會逃走一般。
周舟看著這幾個人的謹慎表現,也略微有些詫異,她之前並沒有想到蛇頭對於那件事依然會如此重視。現在的自己從外表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威脅,竟然還擺出這種陣勢,看來蛇頭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小心。
她也不再多想,輕輕點點頭:“帶路吧。”
一行人小心的夾著中間的周舟穿過擁擠的人群,從側邊的暗門上到三樓,在一間破舊辦公室門外停下,隨即其中一個男人伸手輕輕敲敲門,停了小會兒後才帶著周舟走進去。
一進門,周舟便聞到室內四溢飄散著的火鍋香味,一個幹瘦的平頭男人坐在一張大桌正位上不緩不急的燙著羊肉,旁邊還有兩三個大漢一口一口的吐著煙圈。
見周舟進來,坐在正位上的蛇頭和另外幾個男人都轉過了頭。蛇頭剛轉頭見到周舟時,微微怔了一下,神色有些疑惑,但很快便把目光從她身上收了回來,將手中燙好的羊肉悠悠送進口中。
“小姑娘,有的話是不能亂說的。”蛇頭看也不看周舟,又從盤裏夾了塊羊肉放進鍋中。“你認識高宏?”
周舟點點頭,道:“認識。”
“你說你有高宏的消息?”蛇頭忽的抬起幹瘦的臉龐,麵帶冷色的盯著站在門前的周舟。
實際上,之前隻是為了能夠見到蛇頭她才會這麼說,卻不知道蛇頭對於這個話題卻如此小心重視。見蛇頭此時麵色不善,周舟也不敢說自己隻是隨便找的一個借口,便硬著頭皮答道:“是的,我有他的消息。”
蛇頭幹笑了兩聲,又吃了一片燙好的羊肉,才緩緩放下筷子,朝周舟揮揮手:“來吃點?”
周舟以前很少接觸蛇頭,此時有些摸不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隻好輕聲道:“不用了。”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謝謝蛇哥。”
“小姑娘。”蛇頭將身子向後仰,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看著周舟,“我給你五分鍾,把你說的這件事說明白。不然的話,我覺得你可能走不出這個門了。”
語氣中的陰冷讓周舟感到有些不適,她更加厭惡的是之中滿溢的威脅。緊了緊拳頭,周舟放緩音色,用之前想好的那套說辭道:“我過去跟高宏有些交情,前幾天他在省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哈,有意思。”
周舟還未說完一句話,便被蛇頭沉聲的冷笑打斷。
蛇頭麵色變得更加陰冷,又用幹瘦的手指關節有節奏的敲起了桌麵,沉聲道:“你說前幾天高宏在省外給你打了個電話,那我這兒的高宏難不成是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