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聞言,起初愣了一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忽而渾身猛地一顫,禁不住失聲問道:“你…你說…高宏他在你這兒?”
蛇頭冷然道:“我有必要跟你解釋嗎,小姑娘?我不管你為什麼要編個故事來講給我聽,我也不管你有什麼目的,雖然有點兒不忍心,但我不會冒著任何風險。”說完,別過頭去向旁邊的絡腮胡稍稍示意,隨即坐在他身旁的幾個大漢心下會意,便站起身朝正在失神中的周舟走去。
周舟就像什麼都沒發覺似的,反而忽然幾步走上前去,言語顫抖:“高宏…他是不是還活著?”那絡腮胡大步走過來一把便擰住了她的雙手,想要將她向後拉去,下手的勁道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個外表看起來毫無威脅的少女而減弱。
“你告訴我,告訴我他是不是還活著!”周舟奮力的想要甩開抓著自己的那雙手臂,那雙手卻像鐵箍似的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拉著她向門外走去。
心中亂麻擾嚷的周舟見蛇頭看也不看自己,而她已經快被拖出門外,頓時急的失聲大喊道:“我是高宏的妹妹!我隻是想知道他到底還有沒有活著!所以才來想打聽他的下落!”
“大偉。”周舟剛被拖到門外時,蛇頭突然叫住了絡腮胡,示意先等等。
“高宏在我手下待了這麼多年,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有個妹妹?”
“我小時候被市裏一戶人家收養了,所以沒有跟他一起住在舊城區,隻是偶爾會過來這裏找他。後來我們從杏江搬走了,去年在新聞上看見在舊街口出了很大的事,又聯係不上他,但當時我在很遠的地方回不來,直到今天才終於能趕過來。”周舟見有轉機,強壓下激動的快要爆發的情緒,隨即便立刻在腦中想出了這段說辭。
蛇頭點燃了煙,依舊盯著周舟的雙眸:“你知道我?”
周舟點頭道:“以前高宏經常提起您。這次急匆匆回來之後才發覺不知道怎麼打聽他的下落,所以隻好到這裏來了。”
蛇頭緩緩的吸了幾口香煙,隨後抖抖煙灰,好像在想著什麼。直到手中的香煙燃盡,他才開始問起了周舟一些關於高宏的問題,似乎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認識高宏。蛇頭甚至還問了一些隻有在高宏身邊的人才知道的刁鑽問題,但見周舟始終能毫不猶豫的答出來,又看她提起高宏時神色中遍布的擔憂,蛇頭便擺擺手示意幾個大漢放開她。
“高宏是不是還活著?”周舟擺脫了那雙鐵箍般的手臂後,再壓不下幾乎要噴發的情緒,幾步走到蛇頭麵前。
“他還活著。”
“高老大…還活著。”得到這個讓她出乎意料的回答後,周舟頭腦瞬間一片空白,再憋不住激動的眼淚,身體一軟,跪坐在地板上不管不顧的哭的像個孩子。她甚至都忘記了這裏是什麼地方,就這麼一會哭一會笑。這或許是自從那晚以來,自己最開心的一刻了。
幾個大漢見周舟這幅模樣,皺了皺眉,想要上前拉起她,卻被蛇頭製止,示意不要打擾這個正喜極而泣的瘦弱少女。
“高宏那天被捅了三刀,廢了顆腎。當晚警察到處都在查受傷的人,不敢送去醫院,那天我把他帶到我熟人的小診所時他差點兒沒挺過來,不過還好這兔崽子命真是夠硬。”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周舟懵了一下。
蛇頭將煙頭撚滅在煙灰缸中,笑了兩聲:“這小子自打到我手底下第一天起,就跟塊鐵板似的,敲不爛捅不穿。雖然現在還是虛了點,以後可能也有點小影響,但基本上已經可以下床蹦躂了。”
周舟神情有些抑製不住的激動,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蛇頭便擺了擺手打斷了她。
“想見高宏是吧?這當然沒問題。”語氣忽而一頓,“但是,明天你就得離開舊城。”
周舟詫異問道:“為什麼?”
蛇頭冷然,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道:“當天我把高宏藏下來,就已經擔了很大的風險。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個喜歡冒險的人。留下他,是因為這小子從小就跟在我手底下做事,這麼多年來基本我交代的事兒都辦的還算妥善,所以我才願意冒這個險拉他一把。至於你,我原本不需要告訴你這麼多,更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或許會給我帶來麻煩的你,但同樣是看在高宏跟我這些年的情分上,才打算讓你們兄妹見上一麵。”隨即抬手示意一旁的絡腮胡,低聲在他耳旁說了些什麼,其間那絡腮胡的眼光有意無意的瞟向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