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由身後大革囊內取出一根鐵棍、兩枚同樣大小的石球,笑道:“這石球任你挑選,我先做個樣兒,試完這兩樣再說如何?”
黑摩勒知道好水雙仙內外功均臻化境,向不服人,但他雖喜感情用事,人卻極好,聞言笑道:“你不要說了。我知賢梁孟內家勁功已到絕頂,承你的情,出此題目文比。我念你成名不易,平日為人不差,決不使你下不去,隻管先請,我奉陪就是。”
孫壽聞言,點頭微笑,先將那比飯碗還大的石球拿在手上,隻一搓,碎石便和粉一般紛紛碎落,越搓越急,晃眼石球由大而小全數成了粉灰,灑了一地。孫壽將手一拍,笑道:“你來。”
黑摩勒道:“不忙,索性把那一樣做完,省我洗兩次手費事。”
孫壽笑喝一個“好”字,便把那茶杯粗的鐵棍拿在手裏,隻一繞,便和長蛇一般盤成七八圈繞向背上,然後抓住一頭一抖,立時挺直,又成了一根直棍。笑說:“你且試來,隻有老夫一半,便無話說。”
黑摩勒道:“各人手法不同,功力深淺總看得出。”
隨將石球拿起,用手一掐便碎了一塊,再用兩指一捏,照樣成了細粉。似這樣,一會工夫便將那碗大實心堅石連掐帶捏成了一堆石灰。跟手抓起鐵棍,接連幾彎,亂盤成一圈,然後故意說道:“我人小棍長,沒法複原了。”
隨用二指朝那鐵棍夾去,隨手立斷。剪未一半,孫壽麵容突變,方喝:“不必賣弄!還有一件。”
話未說完,猛聽一聲怒叱,由下麵飛也似縱上一人。眾人一看,正是惡麻姑褚慧,如飛趕上,見麵大喝:“孫老俠,此是查三姑多事。我不須人相助,待我與這黑鬼一分高下。”
說時,孫壽已由身後囊內把手一揚,隻見一根接一根,精光閃閃,一線銀電也似,朝左側一株粗約兩抱的大樹上釘去,晃眼那長約三寸、兩頭尖的鋼梭不下三四十根,一齊釘人樹內,與樹齊平,釘成一朵梅花。
未等開口,惡麻姑便自縱到,說完,回手一揚,照準黑摩勒就一劈空掌。黑摩勒笑喝道,“久聞惡麻姑的大名,我倒看看你內家罡氣有多厲害。”
隨說,把手中鐵餅往上一揚,隻聽砰的一聲,黑摩勒用多半段鐵棍揉成的鐵餅,立被那一掌打扁了好些。黑摩勒笑道:“果然有點門道,我也還你一下。”
隨將鐵餅甩掉,也用左掌劈空打來。惡麻姑這一掌用了九成力,滿擬所練內家罡氣曾下一甲子苦功,從未間斷,黑摩勒縱精此道,功力決不如自己。哪知對方天生異稟,得有異人傳授,人更精靈狡猾,先用鐵餅試出她真力罡氣稍強,表麵還手,實則寓守於攻,並不和她硬碰,專用卸字訣,然後乘隙反擊。
這類施展內家罡氣的劈空掌,打人時必須防到對方反擊,否則無論功力多深,中上一下也是不輕。惡麻姑因上來一掌,黑摩勒手中鐵餅雖然打變了樣,人卻一動不動,看出厲害,不敢大意。又見對方時快時慢,時輕時重,能躲就躲,並不一味用掌風來擋,稍有空隙立時反擊過來,來勢又快又狠,暗忖:“小黑鬼名不虛傳,所用寶劍更是神物利器,自己那口神魚劍恐非其敵,萬一失敗,多年成名付於流水,以後如何做人?”
不敢怠慢,於是雙方各在丈許以外揮動雙掌,環成一圈,劈空對打起來。隻聽掌風呼呼亂響,一下打空,掃在左近樹石之上,立時粉碎,打了數十個照麵,棋逢對手,難解難分。
秦瑛等見兩下越打越猛,知道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東方霞所約排解的人怎還未到?方自愁慮,一麵和黑摩勒打暗號,令其不可施展殺手;一麵元礽夫妻更朝惡麻姑連說好話,請雙方停手罷戰。孫氏夫妻本想出手,一則雙方單打獨鬥,不便上前,又見對麵敵人許多,並無鬥誌,反倒苦口勸解,漸漸悟出事由誤會,也在旁相助解勸起來。惡麻姑久戰不勝,又見東方母女不曾在場,以為她母女偏向敵人,左右為難避而不見,越想越恨,怒喝:“小黑鬼休要逞能!似此打到幾時?我無暇和你糾纏。可將你那寶劍施展出來,與我見個高下。”
說時伸手拔劍,一道寒光方自出鞘。黑摩勒知她劍術不是尋常,大喝:“我已再三相讓,真要分個高下不成?”
隨說,伸手一招,旁立鐵牛早把乃師所交長劍如飛捧過。黑摩勒手伸處,一柄帶著丈許長芒尾,宛如一泓秋水的長劍也自隨手而出。惡麻姑見對方寶劍宛如靈蛇吐焰,閃爍不停,劍術不說,但論敵人的劍,也自相形見絀。心方一驚,自知敗多勝少,剛咬牙切齒,把心一橫。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秦瑛見東方霞所請異人不來還在其次,朱靈風夫妻怎也不見?黑摩勒已將劍拔出,眼看雙方快成死鬥,除了靈鳳,無人能止得住,心中愁急萬分,正催元礽快將黑大哥攔住,忽聽空中有一女子哭喊:“師父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