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軟的白色沙灘被碧藍的海洋擁在懷裏,仔細望向沙灘的根部,能發現三根沒入海中的柱子,沙灘就靠著三根柱子浮於海上,免受巨浪侵襲。沙灘中央有一眼清泉,零星地在沙灘的掩埋下,藏著許多發出金光的巨蛋,那是龍產下的蛋,這裏就是北海之巔。星夜在來人的帶領來,走到沙灘的一個邊沿。
“清茹仙子就在這裏。”帶他來的龍女說。
“這裏?”星夜茫然望著海麵,沒有看到期望中的身影,“我沒有看到。”回過頭,龍女已經不見了身影,他著急地四下觀望,大聲朝著眼前的海麵喊,“娘,我是星夜,是你生下送還給師父的星夜……我來看你了。”
“星夜……我的孩子……”微弱的聲音伴著海風傳進他耳中,他側耳傾聽她語氣中的些許喜悅,“原來你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你在哪裏?”星夜圍顧四周,依然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到底是在哪裏,是躲著不肯見他嗎。
“我就在你的腳下。我受罰在北海之巔代替搖晃的柱子支撐龍族的發祥地,現在無法現身與你相見。這些年,你過得還好。”
“嗯,很好。”他坐在沙灘上望著藍天淡淡地說道,“師父,就是父親,他對我很好,也很疼我。他這些年做了很多事,一直是為了想辦法見你。我知道有些事他做的不對,殺害鬆濤居士的事也是……”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微微顫動,“原來是他,竟然會是他……我怎麼沒有想到……”
“娘親你並不知情嗎?”星夜不安地皺起眉,“你不是因為這個才扔下我嗎?”
她沉默了良久,長長歎了一口氣,“我是回到天庭後才發現有你。本以為自己一時混亂才犯下這等錯,原來我一開始就錯得離譜。”
海浪拍岸,星夜聞到海水的澀味。“娘,師父是錯了,可是……”
“你本來不應該是我和他的孩子!”伴著一聲巨響,星夜感覺地動山搖,一道金光直衝海麵。“娘親……”他急忙追趕,他知道是師父做錯了,他的存在也錯了。她不要他,因為他不是跟她的愛人所生的孩子,他不認他,因為他是恥辱。他以前沒想過有家人,至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卻開始想一家人和樂圍在一起的情形。可是這是他的奢望,他還是孤兒,像以前一樣。
藍天下,舒舒護著紅衫兒緊張地和易辰對峙,她不想再跟他說什麼,因為世上有些人不是道理能說得通的。她隻希望有足夠的時間,能等來白刹他們過來。在凡間生活了一段時間,她得到了人間真情,也發覺並不是所有感情都是美好的。也許他是深愛著靈茹仙女,但是他毀了她的幸福。是人的自私嗎,喜歡的就要得到手,但是隻想著自己的感受,哪怕眼中隻有一人,難免也會出錯。犯了錯受到懲罰的,並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因錯結起的因緣影響著關係著的人。她覺得星夜一定很傷心,就算一家團聚,如果有一個人不甘願,他還是會痛苦。況且奪去所愛之人的仇恨,怎麼可能輕易化解。
“見到她又何如,你殺了鬆濤居士,她怎麼可能輕易原諒你。”舒舒好心勸道。
“你怎麼知道……”易辰皺起眉。
“別忘了,我以前是神仙。”
易辰陰下臉色,“沒錯,我是殺了他,還打到他魂飛魄散。一個妖孽竟要沾汙仙的聖潔,我絕對不允許。我不管他是不是要成仙,隻要他是妖,我就要消滅。我沒有做錯,是上天自甘墮落,竟然同意仙和妖的姻緣。靈茹那麼純潔,我怎麼能看著她和一個妖在一起。她對此事並不知情,我不會讓她知道,那是她不小心犯的錯,我已經替她解決了,她還是純潔的。我也不會讓她了解事情的真相,她隻要記得那人已經離開,陪在她身邊的人隻有我而已。”
“你太自私了。隻想著自己,如果她知道真相,一定會更加恨你的。”
“她不會知道。”他撥出劍,冷眼打量著她,“本來因為星夜,我並不想取你的性命,不過你知道得太多,我不能讓你活下去。”
“你想殺人滅口。”舒舒驚訝地看著他,這事又不是她一個人知道,“星夜也知道真相。”
“他不會說。因為那孩子一直想要家人,想過平常人的生活,所以他不會說的,不會讓一家人不得不分開。以後他有我們就夠了,你就帶著秘密和青鬆一樣魂飛魄散吧。”
他漠然揮劍,舒舒一驚,伸手去擋劍。她記得滅仙劍對她沒有用,但是就算是普通的劍砍到也會很疼吧,她避過臉,聞到血腥的氣息,可是很奇怪,她身上並沒有疼。小心睜開眼,她看到一位素衣女子站在她前麵,替她擋下了那一劍。沒入她肩膀的劍泛著令人心寒的光,鮮紅的血染紅了素衣,舒舒看得心驚,連忙扶著那女子。
“姑娘,你還好吧,先忍一下,等一會兒我幫你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