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樹葉飄落在地上。
有人的影子立在裴含玉身前。
謝良青並沒有立馬進去,反而是在看見裴含玉發愣的那刻,行至他身邊,冷聲說道:“你在猶豫什麼。”
裴含玉早就發現了他:“我在思考我該不該進去,畢竟這合作裏麵不會有我。”
他將劍插回劍鞘,站起身看著謝良青:“因為我隻會站在蒼舒那兒,這點無法更改。”
謝良青難得的笑了:“你這說的,好像我作為蒼舒的師兄,是在跟她作對。”
“沒有。”
裴含玉道:“你們也是為了蒼舒,而我隻是選擇站在她身邊。”
謝良青沉默。
忽地低頭笑了下,隨即彈了彈那張符咒道:“一起進去吧,我覺得你會對我們想幹的有興趣,都是關乎她,你多聽便多有份保障。”
謝良青的話太有誘惑力。
老頭有些慌了神:[含玉啊含玉,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進去聽了他們的話,想要輕易脫身可脫不了了!]
[你自己也說了,要站在蒼舒那邊!如果蒼舒知道你沒站在她那兒,她會不會生氣?你會不會以後再也沒有機會?!]
“……”
裴含玉歎口氣,壓低聲音道:“別勸我了,你越著急,我越想知道能有什麼事能讓你著急。”
老頭沉默,想用冷靜的話語繼續說。但裴含玉根本不給他機會,抬頭看向謝良青,對其點頭示意道:“被你說服了,走吧。”
他說完便撕下符咒,白光閃過,視線迷糊,精神開始逐漸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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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幾人早已等候多時,見這二人進來,也隻是繼續聊著原本的話題。裴含玉注意到公門菱的麵目尤其嚴肅,印象中從未有過這樣的神情。
宿行白繼續說道:“此番找你們前來,便是想先於蒼舒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情——殺妖皇。”
“不製止她嗎。”聞燼開口說道,“跟妖皇硬碰硬會有什麼好下場。預言中說我們會死亡,大不了我們注意點就是了。”
宿行白笑:“是沒什麼好下場,但她鐵了心要去做某件事,沒人能攔住她,所以隻能先於她去做。”
“那她想殺妖皇又是為什麼?”
“改命。”宿行白認真答道,“妖皇身上有她所需要的東西,她想用妖皇身上的東西改命,改所有人的命。”
“那我願意去。”
公門菱氣得站起身:“不就是殺妖皇嗎?!殺妖皇而已!我公門菱就這麼一條命,大不了就死的轟轟烈烈一點!”
“反正殺妖皇,我不僅是為了蒼舒,也是為了自己,大不了就死!我公門菱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骨氣!”
“憑什麼她什麼事都瞞著我,都替我扛,我又不是什麼小孩子,連這點事情都接受不了!她一個人能幹多大的事?就算能幹成又要付出多大代價?!誰允許她擅自、不經過我同意,便私自替我做這些決定?替我扛下這所有事情?”
“別這麼悲觀,也不一定死。”
宿行白笑吟吟地說道:“我們弄個計劃,然後知道蒼舒什麼時候行動,趕在她之前就行了。”
“那我們該如何知道?”
越見安突然之間出聲,他盤腿坐在地上,手扶著刀鞘,神色極為淩冽。
宿行白抬眸看裴含玉:“這需要問他。”
“……”
眾人再次望向裴含玉。
裴含玉迎著周圍的目光,從容坐下,開始發問道:“你們的意思是要幫助蒼舒?”
“……”聞燼先行看不下去他這副姿態:“你別說的蒼舒是你的所有物一樣,搞得我們跟外人似的。”
謝良青在後默默補充道:“除了我,你們都隻能以外人自稱吧?”
場上沉默。
裴含玉沒理他,繼續道:“我不方便透露,因為我也不知道她具體是什麼時間。而且我也不想背叛她。”
“但宿行白——”
他抬眸,透過白綾望宿行白底下的眼睛:“你應該能猜到些大概,再不濟,你也能動用你的預知能力。”
“……”
宿行白歎口氣:“我找你來就是不想用這個能力。因為之後的每個時間點都瞬息萬變,我用一次,就會損害自己的身體,到時候同妖皇周旋,我怕我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