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青蹙眉,快步走上前,挨著卞道一說:“師尊,鄔鶴不見了。”
卞道一神色不變,連眼神都未往旁邊看,隻是淡淡“嗯”了聲,仿佛所有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是場鴻門宴。
而他們雙方都在這場大戰中,做好了相對應的準備。
謝良青又問:“師尊,需不需要我們派人去尋找鄔鶴?”
卞道一搖頭:“不用,他毫無實力,造成不了威脅。這場大戰開打,勢必會波及周圍的人,我猜他離開,是妖皇特意的安排。”
“他想讓他去後方看守人,也是怕自己分心。一旦場上沒有能讓他分心的人存在,那麼——”
卞道一的目光看向大殿中央,再開口時,聲音已然逐漸下沉。
“他將毫無顧忌地大開殺戒。”
蘇盛笑出聲:“他實力雖強,但我們這麼多宗主、長老,還能怕了他不成?將人支開,是不是有些太過自信了?”
卞道一歎口氣:“你還是太樂觀了。”
蘇盛依舊咧嘴笑:“倒不是樂不樂觀,我們人都到這兒了,唉聲歎氣算是什麼事?即便他有神器,但你應該清楚,神器並不能替他戰鬥…好歹我們人都在這兒,比起他一人,怎麼看都要有勝算。”
卞道一不說話了。
他站在大殿前,身後的弟子、長老有序地站在他的身後,未曾上前一步——天空染粉了他的衣裳,他緩緩轉過身仰頭,看向那變成黑色的雲彩,和逐漸發紅的天空。
公門菱捂嘴嘟囔:“這場麵搞這麼大?媽蛋!看起來還怪嚇人的!”
這看著就知道大殿裏有詐在等他們啊!感覺就像是等著他們踏進去似的!
“師尊,我們還進去嗎?”公門菱湊到蘇盛身旁輕輕問,“其實我覺得在外麵跟這妖皇撕破臉,也不是不行。”
蘇盛眉目緊蹙,表情不似剛剛那般輕鬆:“你以為我們不進去就不會有事了嗎?”
天空變成血紅色,這本來就不是個好征兆。更何況現在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色彩下變成了深紅,帶著一種詭異的恐怖。
公門菱抿唇。
韓影開問:“…師叔,所以為什麼這天空會變成此等色彩?”
蘇盛還未來得及回答。
卞道一便開口說道:“應當是種陣法,還是用符咒所化成的陣法。”
周圍的靈力波動、會天空若隱若現、無法用肉眼看到的紋路,都預示了這是個用符咒所化的陣法。
眾人在聽到這話時詭異沉默。
韓影望著天空接著問:“弟子有疑問…妖皇他…怎麼會符咒?”
“……”
沒有人會願意去想這個答案。
符師滅絕、世上除了得到傳承的蒼舒,應當再無一人擁有畫符的本領才是!怎麼妖皇、怎麼妖皇竟然會畫符咒?!還能將符咒運用到陣法內?
卞道一沉默幾秒,才道:“很正常,他活了這般久,若是毫無底牌,才是荒謬。”
他轉頭問韓影:“你是怕了?”
韓影笑著拱手:“弟子不怕,隻是驚訝妖皇竟會此本領。”
卞道一勾起唇,率先轉身踏入殿門,好像隻是奔赴場普通的宴會。謝良青見此,忙跟在身後,他手握玄色劍鞘,神色亦是淡然。
靈山派的人全已進入坐好。
其餘人仍然站在大殿外。
宿行白笑得最為輕鬆,在卞道一帶領靈山派的人進入後,他轉過身就要跟著踏入。
身後的長老拽住他的手。
宿行白露出虎牙,微側頭好奇問道:“長老這是幹嘛?”
長老回答:“裏麵恐有危機,你貿然進入怕是——”
宿行白撣開長老的手道:“長老怕是多慮,卞劍主都已進入,我們還有何好怕?”
“若是因為妖皇會符咒便怕,那我們可真夠膽小的。”他依舊笑得輕鬆,“萬物都有弱點,符咒也不是萬能的。我借用剛剛蘇盛長老的話,我們都已經到這兒了,也不差這最後幾步了。”
“……”
這話說得眾人皆有動搖。
越見安抱刀走上前:“宿行白說得在理,都走到這兒了,我想各位亦是不差這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