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像又回到了並裏,狹窄的空間使我們四個入擠成了一團,堪堪抵住內壁使自己不再下溶。
恍惚間,我聞到了一股屬於草木的味道,隻不過其中央雜著一股腐臭的氣息。
薑凡仔細地體驗了一下觸感說道。
“好像是樹皮。”
難道我們正在一棵空心大樹裏?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樹身突然搖晃了起來。
猝不及防之下,我們四個人再次摔了下去。
好在底部不深,而且還有不知名的柔軟東西作為緩衝。
“好臭!”
惡臭撲鼻,淩雲差點兒肚出來。
金喜趕緊打開手電筒,原來我們正身處一棵不知名的大樹內部,身下是一堆密密麻麻的屍體,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年。
濃稠的屍漿幾乎沒過腳踝。
“與其說是樹,不如說這裏像一條食道。”
薑凡低聲說道。
“大家離屍漿遠一點兒,這東西會腐蝕我們的皮肉!”
我們忍著惡心踩在這些屍骨上,這棵樹的內部十分嚴密,找不到出口。
這時,樹身再次顫動起來,粗糙的樹皮隆起了許多塊,擠得我們幾乎無法呼吸。
屍漿因為空間壓迫而上湧,我的小腿立刻傳來劇烈的刺痛感。
淩雲狠狠地一刀劈在樹上,沒想到竟然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被我們踩著的屍體突然間動了動,它們已經被擠得看不出個人樣,卻依然發出“咯咯”的笑聲。
數不盡的黑色根須從樹皮的縫隙裏伸出,瘋了一樣朝我們纏繞過來。
一縷根須鑽進金喜的嘴裏,像一條蛇般順著喉嚨延伸,嚇得他趕緊將它扯了出來。
我手上的傷口被這些根須趁虛而入,小臂位置隆起密密麻麻的一片,乍一看就像血管即將爆裂。
我忍痛割下這一小塊皮肉,在血氣彌漫的刹那,樹木再次搖晃起來。
薑凡驚訝地道。
“腳下的地麵在鬆動!”
鬆動?我怔了怔,剛剛掉下來的時候身下堅硬如鐵,怎麼會…
“是真的,屍漿在減少,應該是下滲了!”
淩雲大叫了一聲。
“我明白了,這棵樹對血氣起反應,每次搖晃都會震動下方的地麵,出口就在我們腳下!”
可是能打開這個出口的,也隻有這棵邪樹了。
這時,薑凡和金喜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下一刻,我一把掐住了淩雲的脖子。
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薑凡和金喜同時拔出刀穿過他的胸膛和小腹,將他整個人死死地釘在了樹上。
淩雲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們,用最後的力氣揮動著手裏的洛陽鏟,狠狠地向我砸了過來。
下意識地,我揮刀砍斷了他的手,鮮血濺了一臉。
血液噴濺在樹上,整棵邪樹劇烈地顫動起來。
我們感覺到地下有什麼東西在飛快地挪動,緊接著,一條血紅色的粗壯樹根破土而出,自下而上地貫穿淩雲的身體,從嘴巴裏探出一小截不斷扭動的根尖。
樹根破土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塊半開的圓形石板。
金喜用力地抬腳踏上去,隻聽“哢嚓”一聲,一條蜿蜒向下的階梯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階梯盡頭是一片狹窄的空地,兩邊則是高聳的山壁。
它們向中間傾斜,幾乎遮住了頭頂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