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怔怔地問道。
“我們這是出墓了?”
“不,我們還在墓裏。”
我眯起眼睛,把洛陽鏟狠狠地插進泥土之中,拔出來時前端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血泥,這裏有血粽子?”
金喜頓時打了一個冷戰。
“這座墓不到千年,哪裏會有血屍?”
薑凡白了他一眼。
“況且這土壞頗為肥沃,兼之顏色暗紅,說明下麵埋了不少屍骨,經年累月的腐爛才會使得這塊地方變成沃土。”
也就是說,我們正站在一堆屍骨上。金喜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把線索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既然沒有出墓,那麼這裏是主墓室?”
“不少土夫子都認為主墓室深埋地底,可誰能想到它會是一個天然墓室呢?”
我嗤笑了一聲。
“這座墓的主人必定葬在這裏,我們先測定一下方位,然後…挖!”
薑凡和金喜頓時興奮起來,往手心吐了兩口唾沫,熱火朝天地幹起活來。
我把洛陽鏟插在空地中心,往上麵拴了四條串了銅鈴的紅線讓他們牽引向四方。
其中三枚銅鈴順著紅線滑了下去,正北方向的卻紋絲不動。
我伸手勾了勾那條線,銅鈴這才緩緩地滑下,不到三分之一位置卻再次停滯。
我這才注意到,這下方的部分泥土是翻新過的。
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在這裏挖。
好半天,一口落滿血泥的棺材出現在了坑裏。
這口棺材通體由黃銅鑄就,被墨鬥線纏得嚴嚴實實的,裏麵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發出指甲抓撓棺蓋的刺耳聲響。
“墨鬥線網,銅角金棺,是僵屍!”
薑凡臉色一變,立刻摸出黑驢蹄子嚴陣以待。
我和金喜對視一眼,掏出匕首割開了墨鬥線。
棺蓋轟然掀開,一股濃烈的屍臭伴隨著血腥味彌漫開來。
棺中躺著兩具屍體,上方是一個身穿登山服的年輕女人,下方則是一具身穿清代官服的青麵男屍。
二者被一根刻滿符文的桃木棍穿過肩胛骨釘在一起,男屍正撕咬著女人肩頸處所剩無幾的血肉。
那個女人早已屍變,布滿屍斑的臉上滿是怨毒和痛苦,徒勞地伸手在空氣裏亂抓。
“墊屍術!”
我心頭一寒。這是向死屍借運的一種邪術,將自己血親之人活葬在死屍棺中,當那人死後就會成為施術者向屍體借運的媒介。
想來這女人也是一個土夫子,他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她卻被同伴當成了犧牲品。
隻不過,這具死屍有什麼玄機,能讓下手之人如此狠心地對她下手呢?
我看到棺中有一枚小小的鎏金懷表,打開一看,是這個女人生前的照片,上麵寫著名字:何慧慧。
再一看,死屍脖子上掛著一串紅珊瑚朝珠,約莫有百來顆,內有青金石等其它貴重珠子,說明它生前應該是位一品大員。
清代古墓,一品大員,何慧慧…雜亂的線索迅速地拚湊起來,我失聲道。
“這具古屍是和珅!”
沒有人回答我,隻有一股新鮮的血腥味傳了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隻覺得眼前一黑……
和珅是曆史上有名的貪官,相傳他富可敵國,在1799年被嘉慶皇帝賜死,屍骨不知葬於何處。
其家眷均被皇室處置,隻有少部分家奴得以幸免。這些人改姓“和”為“何”,偷偷地盜走和珅的屍骨,尋了個偏遠的村子安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