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難過,王磊卻不以為然:“早收手早省心。你先歇一段時間,然後找一份工作。”
我順從地點點頭,經此一劫,我真的很累,天天呆在家裏,連門都不想出。但我還是靜下心來,重又拾起了日語書,準備12月份的日語二級考試。
十月初的一天,忽然接到陳剛的電話。我剛“喂”了一聲,陳剛就在電話裏焦急地說:“海燕,你快來廣州火車站接我。”
我驚喜:“廣州火車站?你來廣州了嗎?”
他幾乎是哭起來:“別問了,你快過來就是了,一定要快啊。”
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從陳剛的語氣中,還是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放下日語書,打了電話個給王磊,然後換了衣服準備出門。但走到樓下我才意識到穿錯衣服了,竟然穿了一套裙子。不要說去廣州火車站,就是平常逛街,若是帶包,等於送上門來給人家搶,但穿裙子連錢和手機都沒地方放呢。這時,我己經走到樓下了,但還是返回屋內,換了一套牛仔褲T恤。然後將錢和手機分別放在牛仔褲前麵的兩隻口袋裏,這才小心翼翼地出了門。
好在剛走到一個站台,便駛來一輛往開往火車站方向的大巴,我趕緊跳了上去。還好車上還有一個空座位,我很自然地坐了上去。前排的一個中年婦女卻不住回頭,對我旁邊一個神情恍惚的男人搖頭歎氣:“這個人,是不是聾子?我都喊他好多遍了,他還沒聽到。”
另一個年輕婦女說:“恐怕是個聾子,連手機被人偷都沒有反應。”
正說著,那個被稱作“聾子”的男人好象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一般,猛地站了起來:“我的手機丟了,這車上肯定有小偷!”說完,還目光灼灼地望著我。我以為他是有意詐訛,甚至可能是那兩個婦女是一夥的,不知又在玩什麼鬼花招,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幸好這時,售票員瞪了他一眼,不滿地說:“你的手機上車前就丟了,別人從你上車就一直喊到現在,你都沒有反應,還以為你根本不在乎呢。”
我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中年婦女奇怪地問:“你的手機是在上車前被一個男人拿走的,他是拉開你手提包的拉鏈,又在手提包裏翻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你當時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聾子”悔恨得連連跺腳:“一定是中了迷藥。我在等車時,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我右側不到半米處,拿出一個瓶子模樣的東西在我麵前晃了兩下。我感覺麵前出現了一陣“霧”,但味道不是很濃,還帶點兒香,所以並未在意。沒想到啊,真沒想到!我的手機是剛買的,四千多元呢。”
年輕婦女也說:“拿你手機的人離開後,我還一個勁提醒你,但你依然跟著我上車了,還以為你故意裝傻或是害怕呢。”
聽到這裏,“聾子” 再也坐不住了,衝前麵的司機大喊:“停車,我要報警!”
司機並沒有停車,卻冷冷地說:“從1993年開始,廣州警方就有規定,凡報案說被人控製意識,就屬於編造情節,警方不予立案。”
“聾子”聽了這話,象泄氣的皮球一樣跌坐回椅子上。
我更緊張地望了望車廂,暗中摸了摸口袋裏的錢和手機,硬硬的還在,暫時放下心來。
一直到“聾子”下車,他再沒提報警的事。隻是這件事讓我明白了迷藥的可怕。所以下了車,始終警惕地跟別人保持一定距離。即便不得不擠在一起,也迅速想辦法離開。並且,時時注意對方手裏有沒有拿香煙、瓶子、吸管一類的可疑東西。這種感覺用一個字來形容極為貼切,那就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