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少年巧戲飛大鼠 陰陽手膽寒貫蚤針(1)(3 / 3)

說罷,又喝問魏、沙二人:“明姑主仆何往?”

因小春始終未提到昨晚傷人一節,魏繩祖還不知寨中出了好幾條人命,殺的又非常人,見來的四人麵生,又是北方口音,隻疑心老賊將明姑許給京中朝貴,明姑不願,被逼逃走,所以不肯甘休,忽又勾動情癡,起了憐惜,暗忖:“明姑不特秀外慧中,文武全才,而且誌行高潔,非同凡女。隻怪自己無福,不能得她心許,倘如易地而居,自己還不是和韓瑋一樣,坐擁佳麗?”她舉止又極光明,屢次正言勸說,不惜以死自誓,從沒欺騙過,自己入迷,才鬧到這步田地,怨得誰來?今天來勢凶極,如被追上,明姑剛烈,必無生理。就說韓瑋,起初原是同門好友,為爭明姑才成的仇。既愛明姑一場,與其被老賊和來人追回送了性命,反不如便宜了韓瑋的好。再者來人倚仗人多,無故折辱,情勢又惡,如若說出真情,更顯怯懦。反正事非己為,平日對老賊有不少好處,難道遲說一會還會要了命去?樂得到了三道嶺,俟明姑等走遠,追趕不上,再說不遲。主意打好,惟恐沙清吐出真情,幾次以目示意,先是咬牙忍著臂痛,一言不發,後來楊燦連問幾次:“那小賤人主仆何往?從速招來,免得叫你難看!”

魏繩祖知他們收拾人一味屈辱,不按江湖上規矩,隻得冷笑答道。

“無知狗賊,曉得什麼!劉小姐又非我引走。事前本不知情,她昨晚同了男女兩位劍仙路過,與我說了幾句話便自分手。你們不查情由,不問虛實,依仗人多暗算,有什理講!如問她們去處,說出來你們也不肯信,說它何用!”

楊燦聞言也不發怒,仍問明姑到底何往。魏繩祖道:“我見她們走的方向正是往三道嶺的去路,誰知回寨也未,你們信嗎?”

楊燦初來時因有先人之見,又聽魏繩祖言詞太已可疑,及至容容易易將人擒住,對方井無什出奇本領,問了一陣,猛想起昨晚亂子甚大,此人既是同謀,又非有恃無恐,怎不與之同逃,卻在此待人來捉?斷無此理!如說不是本人,又明白承認會見明姑,還有兩個會劍術的幫手同行,那婢女也說是他勾引,雖然叫人不解,從他身上總還可尋出一點線索,知道行強問不出口供來,便和顏悅色說道:“魏朋友,我看你也是條漢子。常言道,不打不成相識,此事既然與你無幹,你隻把經過的事照實說出,便沒你事,如何?”

魏繩祖道:“惡賊你少用花言巧語行詐,姓魏的並非貪生怕死的人,既然冤枉落在你手,殺剮隨你,些須小事,須沒殺人的罪名。如真是我約了劉小姐同逃,也是兩廂情願。既做了就敢擔當,犯不著朝你們這群奴下奴說假話推托。你如問劉小姐何時到來,那隻是昨晚四五更光景。我主仆三人俱早安睡,隻我半夜醒來,因聞院中有了聲息,出去一看,除她心腹丫頭小玉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會劍術飛行的同伴。她原也不知我在此,因見燈光,來此借地小憩,才得相逢。看她主仆神色急遽,向我借了一間閑房,男女四人在裏麵也不知說的什話,有什舉動,待沒一刻,便即開門告別。我送他們出時,似見她主仆和那男同伴走的仍是往三道嶺去的回路,那女同伴卻和電一樣,放道青光憑空飛去,好似往哈密城中去的方向。我知劉小姐與她父心意不投,深更半夜與外人帶了包裹同行,見麵時又對我說了幾句決絕話,一開房門,不容我問便自告別。等我跟蹤追出,他四人業已分道揚鑣,走出老遠,料定背家私逃無疑。她來時隨她同伴駕青光從空飛墜,去時卻隨那男同伴出門步行,必是怕我恨她,向她家說出去向,故意回走,等走到人看不見的地方再照舊飛行也說不定。隻不知他們何以中途要借屋耽擱,一會方行分手。適才小春到此,滿麵驚惶,我越知所料不差,因憎她不等我把話說完,張口就亂埋怨,以為真是真,假是假,當時慪她不過,故意引她發急,誰知你們行同鼠竊,偷聽了去,錯疑是我勾引,倚眾傷人。我知老賊無恥,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恨不得許給一個大富大貴人家,好沾光靠傍。起初想嫁給我,也是為我家中薄有祖產之故。誰知他女兒偏不合他的心,婚姻要自拿主意。如今老賊必是見我一走,絕了望想,不知又攀了哪家豪勢權貴。他女兒不願,被迫私奔,卻累得你們這夥在有一身本領、甘為人奴的狗賊,冰天雪地滿處搜尋,要擒他女兒同去,獻與狗主表功討好。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