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朗月寒星 驚來巨寇 金丸白刃 喜遇高人(2)(1 / 3)

說罷,便由群盜頭上飛越出穀。那商幫受我指教,業已趕向盜黨前麵,照著預計,我出手引走盜黨,他們仍作不知,各自上路。偏生內中有一鏢師,覺我一人獨上,顯得他們太沒義氣,又想事後問我名姓,這一來卻惹了麻煩。我到穀外,他也暗中趕來,一時沒怎留意,他本領又差,一上場便中箭倒地,等我發現,搶救一看,竟是奇毒無比的下作暗器。我不知那為首的兩盜因我難惹,誤把那鏢師當作同等人物看待,上來便下毒手,金賊徒黨又著名凶狠;當時怒發,將甘多名盜黨殺死了十九個,餘人也一齊製住,各留記號之後,迫令將群盜屍首另尋隱僻所在掘土掩埋,再用我自配傷藥醫治鏢師,因他為人尚好,又帶往華山朋友廟中為他停了七日,一麵稍微指點,直到痊愈才走。

“不知怎的,他會在歸途遇見本門一位師伯,談起此事。這位老人家原受家師之托,說我殺心太盛,請其隨時管教,聞報大怒,等人一走,立著門人把我尋去,見麵數說了一頓,按照本門規條封劍三年,在此期中,劍雖隨身佩帶,卻決不能取出應用,同時得信,金光亮已向崆峒餘孽哭訴我誅戮群盜之事,另加枝葉挑撥,這兩人一名火真人高立,一名五毒童子吳烈,俱是能手。本門封劍,照例獨自隱修,連朋友弟兄都不能見,以為仇敵必要四出尋蹤。不料這兩人為我好友所激,知我受罰,自恃大甚,竟命人與我送信,封劍期內決不尋我,以免被人議論,說他們專找便宜並無真實本領。期滿,或他尋我,或我尋他,各憑真實本領再分高下存亡。我知這夥人素無情義,難保不自作大方,暗使別人故作不知尋隙暗算,早留了心,自那日起,各地遊蕩了兩年。第一年還好,第二年底,我正獨居深山練劍,便有能手來尋,此時有劍不能使用,幸有防備,正想來時用罡氣抵擋,不想有一神交之友暗助,事前將來人趕去,由此更無常住之所。去年得遇主人父子再四邀我來此下榻,並令乃子拜師,我見主人意誠,徒弟也還不差,方始應諾。為防仇敵惹厭,約好獨居靜室,除徒弟外,連主人也不輕相見,故爾一直未晤。日前師伯傳書,才知見我頻年流轉,用功時少,上次受罰,竟是有心玉成,使我在此封劍期中勤習所賜劍訣,並告我約期將到,對頭勢盛,尚須約人同往我自依言行事。仇敵知我愛在山野中居住,近年忽然失蹤,沒想會寄居富人家內,正在苦搜,這次我一出門便吃發現,適才便是金賊黨羽、崆峒後輩奉命尋我定約。這廝劍術尚未入門,竟敢欺我封劍期中,當麵賣弄,本就忿他入門狂吠,如何能容!剛給了一個沒趣,陳兄由內院趕來,不及阻止,竟出了手。這些醜類全部心狠記仇,我知仇怨已結,來日可慮,隻得追上來人,連告誡帶激將,另外又想了個主意,就算此賊不肯死心,十年以內決可無事。這廝名叫神火燕羅天章,乃高立的門人,又是盜黨,仗著雙方勢力,到處橫行,除一些師執同門外,還交了不少會劍術的敗類,到時如有警兆,可速尋徒兒商計應付,切不可大意呢。”

陳進久聞金光亮的威名,還有好些會劍術能人在內,聞言大為驚異。裴四先生雖然未聽說過,聽那語氣連同所見情景,料知是位劍俠無疑。謝了指教,重又請問,並求傳授,一麵拜倒在地。裴琮連忙拉起請坐,答道:“陳兄為人實是不差,可惜年紀稍長,又有家室兒女。十年深山虔修,不特歲月至苦,便那風寒暑熱、饑渴勞乏和那外來蛇獸的侵害也難禁禦,一個不好白白送命,狄武實因機緣湊巧,資質心地也還不差,他父子好善心誠,才得有此遇合。終因獨子,狄氏不應無後,暫不能隨我同去。此一年光陰,仗他勤奮用功,陳兄底子打得也好,我再傳以心法。如論武功,照此勤習下去自是上乘,如想學劍,也不過得有內家口訣紮下根基,成就一層,尚須看他將來遇合與心誌而定,不是容易呢。”陳進見裴琮辭色誠懇,有問皆答,迥與初會時落落孤做不同。知是實情,不好再說,便告以起初隻當狄武文武兼習,已令從學,白耽誤他許多光陰,想起慚愧。

適見所學已然遠勝於己,再為人師實大無顏,日內當向主人告辭,以免誤他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