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朗月寒星 驚來巨寇 金丸白刃 喜遇高人(3)(3 / 3)

狄武道:“笑仙師說用法有裴師指點,一學即會。此九新近到手,作為見麵禮,無什希罕。並說此子根器頗好,可惜富家嬌養,父母在堂,未必舍得令其遠遊。如能離家從師,去往秦嶺學上三數年,一麵隨同曆練,出入相偕,成就決不止此。弟子原知裴師不久遠行,這一分手,不知何年得見?每一想起便自愁煩,再加今夜狗強盜來此投帖叫陣,起身定必更快,本心想要跟去,隻恐父親不允。師父可有什法子想麼?”陳進方答。

“你是獨生子,遠去秦嶺,令尊必不放心,背父而行,又非人子之道,再說裴師也必不許。但有一事奇怪,因恐不便,從未向你問過,一直藏在心裏,你可知令尊少年時的事麼?”

狄武問故。陳進道:“當初令尊請我教你武功,這裏漢、回雜居,時生械鬥,子弟習武原不足奇,隻是令尊對你最為鍾愛,又是獨子,何等嬌養,而你習武年歲太早。”

初來時又再三叮囑。務請三年之內將幼功練好,紮下根基,不可憐其年幼便予姑容。後聽人說,連我已請過三位武師,不知何故,未滿三月便以厚禮辭去,最後費了許多事,輾轉將我請來。開始教時,幾無一日不來,雖作旁觀未發一言,但他神情卻極專注,等我看出有異,拿話試探,答話偏是外行。先還拿他不準,後有一天,我發現令尊摸你臂骨軟筋,伸手便是地方,剛看出以前故作不知,實是行家,過不多日,忽然麵現喜容,從此輕易不再看你習武,直到如今,也未再考問你的功力如何。多年賓主,親如家人,料有隱情,也未探詢,平日想起,已自生疑。這次更怪,裴師受了師門嚴罰,封劍三年。

平日疾惡仇敵甚多,蹤跡自極隱晦,休說常人,便我相遇,也未必不會錯過。令尊以一富翁無心相遇,竟能識此異人於風塵之中,尤奇是那麼孤高寡合之士,居然一請就來,所約全都照辦,連對我也未吐過隻字。我看令尊必是行家,也許少年時有什麼事故,想你為他爭氣。否則,令尊行俠好善,漢、回兩麵全都對他尊重,常以片言解紛,從未聽有仇家,怎會對你習武一事看得這重?如我所料不差,事非無望。明日見麵,為你一試口氣如何?

狄武驚道:“師父說得對。家父少年的事,我不曾聽說過。隻有一年,撞見爹娘對哭對勸。我知二老和氣,從不吵嘴。方要上前勸問,家父忽然借一不相幹的事,和娘爭了幾句,負氣走出。我看出是假吵,向娘探詢,娘答話既不對題,並還禁我再問。隔不一會,轉問我近日用功情形,用手捏我肩井穴,說我結實,才現一點笑容,由此未見再笑,也就忘懷。自從裴師一到我家,爹娘格外喜歡,但從未考問過我功課。我原隨裴師同住,每到上房請安,留時稍久,定必催走。娘常說:裴師未必能常在此,機緣難再,幸而陳老師教你練好幼功,學時容易,縱不能盡得他的傳授,也夠用了。侍奉父母,來日方長。難得兒肯用功,乘裴師在此,多學一點是一點。現在想起這些話,果不像是外行說的呢。”陳進道:“照此說來,十九被我料中,裴師也必知道底細。我受令尊厚惠優禮,衷心感激,決能守口,你何妨先向裴師一問呢?”

狄武還未答話,忽見門外有人走過,正是師父裴琮,急於往詢虛實,天也快亮,便向陳進道了安置,隨後趕去。遙望前麵樹下有人迎來,正是父親,與裴琮對麵立定,說了兩句便即回走。心越生疑,連忙迫上,剛喊了聲“師父”,裴琮忽把麵色一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