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遠夕愣了愣才點頭:“他們拿住了我的把柄,肯定是有所圖謀,可我從大一等到大三,都沒有等到對方提要求,那時我就明白了,要麼他們已經下了地獄,要麼他們圖謀甚大,而我隻是他們的儲備糧,還沒有到動用我的時候。”
儲備糧?
聞伊莫名被這個形容詞逗笑了,同時又有些心酸:“直到丁林的出現,張青弦才通過他開始聯係你,所以你甘願把自己搭進去,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也想要個真相。”
“我是真心跟丁林做朋友的,他也一直對我不錯,有一天他約我去他家看電影,當時他家就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滿懷期待的想看電影,沒想到電影的主角卻是我自己,當時我掐著他的脖子,質問他為什麼要陷害我。”
費遠夕輕聲說:“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幫我聯通了一個人,視頻接通後,他離開了放映室,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張青弦,他說他的組織已經在國內發展了將近30年,現在需要我加入其中,幫他做一些事情。”
他心頭灼烈的火漸漸平息下來,就像火山突然爆發,又突然熄滅,隻留下濃厚的火山灰,“他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因為他播放了一段視頻,徐芳死後,他媽也跟著自殺,但她父親和奶奶還活著,兩人正在菜市場買菜。”
聞伊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你對徐芳有愧疚感,同時也憤怒張青弦設計你們,你想替徐芳複仇,這才將錯就錯,選擇順從張青弦,但他從來沒有信任過你,又或者說隻是把你當成擋槍的靶子而已。”
“他沒有信任過任何人,包括丁林。”費遠夕說:“他這個人極度自我、瘋狂和冷酷,他的骨子裏壓根沒有信任這兩個字,因為他從未停止過被人暗殺,但那些殺手也從來沒有得手過。”
聞伊看了他一眼,話鋒陡轉:“我們找筆跡鑒定師鑒定過,遺書的筆跡是模仿的,內容也是偽造的,徐芳當年跳樓時,根本沒有留下任何遺書,她也是因為跟奶奶吵架,才一氣之下跳樓的,向子晴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主動給你出具了諒解書。”WwWx520xs.com
她摸出手機,打開相冊,翻出了一張照片,晾解書三個字的字跡清晰有力,內容簡明扼要。
費遠夕的眼圈頓時就紅了起來,他抽了抽鼻子,極力克製著情緒的波動,將眼睛裏的淚珠強行抑了回去,聲音嘶啞的說:“我雖沒有直接殺過人,但這幾年也跟著張青弦卷入了犯罪團夥中,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計劃,沈小利的家人不會遇害,他也不會鋌而走險。”
聞伊沒有否認這個事實,隻是說:“你到底有沒有罪,這需要由法律來判決,我沒辦法越過法律告訴你,你應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們過去是朋友,以後也會是朋友,不管結果是什麼,這一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費遠夕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謝謝你。”
這時,秦朗突然問:“張青弦接近朱亞軍的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派人盯著朱亞軍時被我看見了,用的法子跟當年拉我下水的手段大同小異,我知道朱亞軍跟聞伊認識,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費遠夕說:“張青弦最擅長殺人誅心,他喜歡讓朋友之間相互捅刀子,更喜歡利用心理有創傷的人,他覺得這些人不算是完整的人,是他可以打磨的武器,他自詡深淵惡魔,就想把所有人都拉進深淵,陪他同沉淪。”
秦朗:“所以你給聞伊送紫檀人偶?”
“我雖然成功跟聞伊當了朋友,但我身邊一直有張青弦的人,他為人敏銳、機警,稍微一點風吹草動他就能察覺到,我連給聞伊遞張紙條也不敢冒險,更怕聞伊不會相信我,或者貿然行動激怒了張青弦。”
“你不是害怕聞伊不相信,也不擔心警方會貿然行動,你隻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反擊張青弦,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秦朗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很平淡,說起另一個男人想要保護自己的女朋友時,就好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怎麼樣。
費遠夕臉色漲的通紅,連眼角都憋紅了,他全身插滿了管子,但還是奮力想要掙紮著坐起來解釋:“不是...我不是...我...”
秦朗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你不必解釋,我能看懂你的計劃,也懂你的想法,如果不是察覺到張青弦想要利用朱亞軍設計聞伊,你應該不會這麼著急就動手,時間太趕,漏洞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