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嶠說：“但這些年，你始終生活的很陽光，那樁舊事沒能把你擊跨，你的心理創傷也隱藏的很好，你反饋到他麵前的資料也全是積極向上的，他沒能在你身上嗅到同類人的氣息，也許會更生氣，也許會受到潛移默認的影響。”
聞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倏地的抬起眼睛，孤疑的問：“你繞了這麼半天，究竟想說什麼？”
賀文嶠沒多說，隻是搖了搖頭：“隻是想給你提個醒，張青弦不管對你是愛，還是恨，他都隻會毀滅你，他這輩子是沒有機會重見天日了，大概就算死，也要拉上你一起，你是他報複張教授的最有力的武器。”
聞伊聳了聳肩，默默歎了口氣，一時間也懶得說話了。
賀文嶠深深吸了口煙，白茫茫的煙霧模糊了他的眉眼，隻聽他說：“我們突擊檢查凍品市場時，他用裴林的身份回了台海，此後就再也沒有他的行蹤，可見裴林和楊揚這兩個身份他已經全部放棄，其它備用假身份暫時還沒有進展。”
他想了想：“前兩天台海市那邊傳來消息，他臨時搭乘一輛旅遊大巴，在雲海市鳳凰穀景區外下車，最後一個監控拍到他進了山，從此後就消失了蹤跡，雲海市局最近如臨大敵，一直在暗中加大排查的力度，又不敢動作太大，生怕驚動了他。”
聞伊抱著胳膊，問：“江南那邊有動靜了嗎？”
“這段時間他被人拉進了一條隱蔽的販毒線裏，已經走了不少貨，7天前他喝醉酒，回家的路上跟一個流浪漢發生了激烈的口角，驚怒之下拿刀捅了流浪漢兩刀，最後叫了朋友過來幫他善後，“屍體”埋在郊外的山上。”賀文嶠緊緊蹙著眉：“張青弦是真的急了。”
可惜走到這一步，再要叫停是不可能了。
聞伊看著他嘴裏不停冒出來的煙霧，很想也試試抽煙是什麼味道，有心想討要一根煙，又怕挨罵，一時間內心頗有糾結，好一會兒後，她才深吸了口氣：“真不知道江南能不能扛住，現在張青弦過去了，他要想在張青弦麵前搞鬼，恐怕有點困難。”
“放心吧，老秦早就安排。”賀文嶠說：“這段時間江南飽受外界的重壓，已經完全被他們圈子孤立了，大大小小經曆了數十次的襲擊和惡作劇，他連續一個月去醫院看心理科，開了大量治抑鬱症的藥，身體很差，先後入院三次。”
聞伊咋舌：“這麼慘？”
“他父母各自結婚，基本不理他了。”賀文嶠麵無表情的說：“隻有七殺幫的幾個兄弟還跟在他旁邊，不過關係也有了裂縫。”
乖乖。
聞伊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能驚歎：“他可真能豁的出去。”
“這是老秦製定的計劃。”賀文嶠：“如果費遠夕沒有拉響反擊的號角，張青弦會慢慢接近江南，將他送到你麵前，或者引到襄州去，但現在情況有變，他已經窮途末路，不可能再跑去襄州，我想最後的戰場肯定就在雲海市了。”
聞伊側過頭，將目光凝在窗外，下麵就是車水馬龍的街道，鳴笛聲、人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刺耳卻溫暖的樂章。
賀文嶠看了眼時間，果斷掐了煙：“帶你去個地方。”
今天隻有她跟賀文嶠來了通城分局，秦朗從昨天晚上就去了部裏，至今沒有回來，隻在睡前和起床前給她發了短信，江南在雲海市的行動他們也沒有告訴自己，當然不是故意隱瞞，大概率隻是擔心她卷進來會受到影響。
聞伊心事重重跟著賀文嶠往外走，兩人開著車去了東城區楓林路，最後駛進一個有警衛站崗的大院裏，順著主路開了約有20分鍾，最後停在一幢6層高的白色建築前麵，整棟建築被罩在一個巨大的防盜網裏，拳頭寬的縫隙，就算再瘦的瘦子也沒辦法擠出去。
建築的正上方裝著一個半人高的設備，四周布滿了線，有點類似於電網，此時，大門敞開著，兩邊各自站著兩個持槍的守衛，穿著黑色風衣的秦朗站在門口，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他旁邊，正側頭跟他說著話，這兩人不停的比劃，好像在討論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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