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一個麵容稚嫩的男孩,年約十八九歲,穿著白色西裝,外麵披著米白色羊絨大衣,脖子上圍著銀色緞麵圍巾,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遠遠看上去笑的特別溫文爾雅,照片的背景看上去很是眼熟。
聞伊冥思苦想了半天,才驀地想起,這是她家的舊房子,那樁慘案就發生在這幢單元樓裏,而且照片上的人也讓她莫名覺得眼熟,米白色的大衣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隻是這張臉看上去微微有些扭曲,有些失真感。
“上麵的人你認識嗎?”有人再次追問了一句。
聞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一顫,眼睛不由自主凝在帶著無框眼鏡的眼睛上,那雙眼睛看似帶著笑,仔細一看,其實一點笑意也沒有,瞳孔閃著幽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毒蛇上去,這雙眼睛很熟悉。
她抓耳撓腮,急的要命,然而越急,越是想不起來,隻看他看見旁邊的紅紙時,腦子裏倏地一動,緊接著脫口而出:“他是張青弦。”
杜如風不動聲色點點頭:“那天,你從舞蹈培訓班回家,他就在人家裏,站在門口,帶著微笑安靜的看著你,你還記得嗎?你仔細看看這雙眼睛。”
眼睛——
聞伊眸光瞬也不瞬的盯著照片上的眼睛,好像忽然穿透了時光,像那個晚上,她從培訓班回家,看見這個人站在門口,他長的英俊帥氣,衝著她微微輕笑,一瞬間,她想起了一個偶爾會竄出來的夢境:
一個陌生卻不停衝她微笑的大男孩,站在門口,笑著問她你是聞伊妹妹吧?
然而很快,夢境已經轉成場景,上一秒還很溫柔的大男孩,已經虛虛掐住了她的脖子,他戴著冰冷的手套,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用力,她就已經喘不上氣了,而他的眼睛在瞬間變成了倒三角形,瞳孔黑幽幽的,凶光乍見。
她無意識地劇烈掙紮起來,被他半拖半拉進了飯廳,血,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血,撲天蓋地的血瞬間將她淹沒,她看見爸爸仰麵躺在椅子上,胸口的衣服被血浸濕,她的媽媽趴在飯桌上,脖頸像噴泉一般,不停往外麵噴著血。
“看,你爸媽死了。”旁邊的人漠然的讓她看著這兩具血淋淋的屍體,隨後附在她的耳邊:“聞伊,你看,你的爸媽全都死了,五分鍾前,他們還是活的,你爸被你媽親手殺了,你媽現在又自殺了,好不好玩?”
好不好玩?
對,就是這個詞。
聞伊被這4個字驚醒,也注意到了他,充血的眼睛奮力轉向身邊的人,她恰對對上了一雙冷靜、漠然卻又極度扭曲的眼神,覺得心跳仿佛中斷了一下,緊接著她的腦子就混亂起來,太陽穴像是針紮似的疼。
她想大聲呼叫,然而發出來的聲音像剛出生的奶貓,那個捏著她的脖子,將嘴唇慢慢湊近她的耳朵,她看見客廳的桌子上正好放著一個老式的相機,閃光燈一閃而過,她的記憶也在這一刻被暫停。
“聞伊,你要等著我呀。”她聽見輕幽冰冷的聲音:“我會回來找你的,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熟悉的窒息感湧上來,就好像有人在她的脖頸套上了繩索,她看見那人在地上輕輕沾了點血,先是自己放在嘴裏吮吸,隨後又沾了點血強行伸入她的嘴裏,她很快就嚐到了血的味道,腥腥的,有點苦,這是她爸媽的味道。
“聞伊,聞伊!”
聞伊的身體抖得不成樣子,被杜如風連叫了兩聲,她才倏地的回過神來,臉色慘白如紙,瞳孔不停顫動,一抹黑色的陰影從她的瞳孔中一閃而近,就像被封印多年的妖怪衝破了封印,終於得見了天日。
“我看見他了,我看見了張青弦,他站在我家門口,先跟我打了招呼,叫了我聞伊妹妹,我爸媽曾經在家裏提到他,說要幫忙把他找回來,所以我對他的名字根本就不陌生,他一名字我就高興起了,因為他出現了,我爸媽也會很高興。”
杜如風隔著一扇厚厚的玻璃牆,冷靜的看著她好像掙紮上死亡線上,雙腿陷在泥潭裏,好像毫不奮力掙紮,整個人就會跟著陷進去,而他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刀,正在找好角度將眼前的人胸口剖開。
他聽見自己冷靜的問:“你們說了什麼?”
。您提供大神墨九墨宸的解密殺人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