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上咒者,稱其令因行滿,至理無加。
是無等等咒者,稱其令果德圓,妙覺無等。
真實不虛者,約般若體。
能除一切苦者,約般若用。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以上說顯了般若竟,此說秘密般若。
般若之妙義妙用,前已說竟。尚有難於言說思想者,故續說之。
咒文依例不釋。但當誦持,自獲利益。
歲次戊寅二月十八日寫訖。依前人撰述略錄。
未及詳審,所有誤處,俟後改正。
演音記
2.餘弘律之因緣
初出家時,即讀梵網合注。續讀靈峰宗論,乃發起學律之願。
受戒時,隨時參讀傳戒正範及毗尼事義集要。
庚申之春,自日本請得古版南山靈芝三大部;計八十餘冊。
辛酉之春,始編戒相表記。六月,第一次草稿乃訖。以後屢經修改,手抄數次。
是年閱藏,得見義淨三藏所譯有部律及南海寄歸內法傳;深為讚歎。謂較舊律為善;故四分律戒相表記第一二次草稿中,屢引義淨之說,以糾正南山。其後自悟輕謗古德,有所未可,遂塗抹之。經多次刪改,乃成最後之定本。
以後雖未敢謗毀南山,但於南山三大部仍未用心窮研;故印專習有部律。二年之中,編有部犯相摘記一卷、自行抄一卷。
其時徐霨如居士創刻經處於天津,專刻南山宗律書,費資數萬金,曆時十餘年。
3.略述印光大師之盛德
在泉州檀林福林寺念佛期講
大師為近代之高僧,眾所欽仰。其一生之盛德,非短時間所能敘述。今先略述大師之生平,次略舉盛德四端,僅能於大師種種盛德中,粗陳其少分而已。
一、略述大師之生平
大師為陝西人。幼讀儒書,二十一歲出家,三十三歲居普陀山,曆二十年,人鮮知者。至一九一一年,師五十二歲時,始有人以師文隱名登入上海佛學叢報者。一九一七年,師五十七歲,乃有人刊其信稿一小冊。至一九一八年,師五十八歲,即餘出家之年,是年春,乃刊文鈔刊一冊,世遂稍有知師名者。以後續刊文鈔二冊,又增為四冊,於是知名者漸眾。有通信問法者,有親至普陀參禮者。一九三○年,師七十歲,移居蘇州報國寺。此後十年,為弘法最盛之時期。一九三七年,戰事起,乃移靈岩山,遂興念佛之大道場。一九四○年十一月初四日生西。生平不求名譽,他人有作文讚揚師德者,輒痛斥之。不貪蓄財物,他人供養錢財者至多。師以印佛書流通,或救濟災難等。一生不畜剃度弟子,而全國僧眾多欽服其教化。一生不任寺中住持監院等職,而全國寺院多蒙其護法,各處寺房或寺產,有受人占奪者,師必為盡力設法以保全之。故綜觀師之一生而言,在師自己決不求名利恭敬,而於實際上能令一切眾生皆受莫大之利益。
二、略舉盛德之四端
大師盛德至多,今且舉常人之力所能隨學者四端,略說述之。因師之種種盛德,多非吾人所可及,今所舉之四端,皆是至簡至易,無論何人,皆可依此而學也。
甲、習勞
大師一生,最喜自作勞動之事。餘於一九二四年曾到普陀山,其時師年六十四歲,餘見師一人獨居,事事躬自操作,別無侍者等為之幫助。直至去年,師年八十歲,每日仍自己掃地,拭幾,擦油燈,洗衣服。師既如此習勞,為常人的模範,故見人有懶惰懈怠者,多誡勸之。
乙、惜福
大師一生,於惜福一事最為注意。衣食住等,皆極簡單粗劣,力斥精美。一九二四年,餘至普陀山,居七日,每日自晨至夕,皆在師房內觀察師一切行為。師每日晨食僅粥一大碗,無菜。師自雲:“初至普陀時,晨食有堿菜,因北方人吃不慣,故改為僅食白粥,已三十餘年矣。”食畢,以舌舐碗,至極淨為止。複以開水注入碗中,滌蕩其餘汁,即以之漱口,旋即咽下,惟恐輕棄殘餘之飯粒也。至午食時,飯一碗,大眾菜一碗。師食之,飯菜皆盡。先以舌舐碗,又注入開水滌蕩以漱口,與晨食無異。師自行如是,而勸人亦極嚴厲。見有客人食後,碗內剩飯粒者,必大嗬曰:“汝有多麼大的福氣?竟如此糟蹋!”此事常常有,餘屢聞及人言之。又有客人以冷茶潑棄痰桶中者,師亦嗬誡之。以上且舉飯食而言。其他惜福之事,亦均類此也。
丙、注重因果
大師一生最注重因果,嚐語人雲:“因果之法,為救國救民之急務。必令人人皆知現在有如此因,將來即有如此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欲挽救世道人心,必須於此入手。”大師無論見何等人,皆以此理痛切言之。
丁、專心念佛
大師雖精通種種佛法,而自行勸人,則專依念佛法門。師之在家弟子,多有曾受高等教育及留學歐美者。而師決不與彼等高談佛法之哲理,唯一一勸其專心念佛。彼弟子輩聞師言者,亦皆一一信受奉行,決不敢輕視念佛法門而妄生疑議。此蓋大師盛德感化有以致之也。
以上所述,因時間短促,未能詳盡,然即此亦可略見大師盛德之一斑。若欲詳知,有上海出版之印光大師永思集,泉州各寺當有存者,可以借閱。今日所講者止此。
本文係弘一大師一九四一在泉州檀林福林寺念佛期間所講。
4.為性常法師掩關筆示法則
古人掩關皆為專修禪定或念佛,若研究三藏則不限定掩關也。仁者此次掩關,實為難得之機會。應於每日時間,以三分之二專念佛誦經(或默閱但不可生分別心),以三分之一時間溫習戒本羯磨及習世間文字。因機會難可再得,不於此時專心念佛,以後恐無此勝緣。至於研究等事,在掩關時雖無甚成績,將來出關後,盡可緩緩研究也。念佛一事,萬不可看得容易,平日學教之人,若令息心念佛,實第一困難之事,但亦不得不勉強而行也。此事至要至要,萬不可輕忽。誦經之事可以如常。又每日須拜佛若幹拜,既有功德,亦可運動身體也。念佛時亦宜數數經行,因關中運動太少,食物不宜消化,故宜禮拜經行也。念佛之事,一人甚難行,宜與義俊法師協定課程,二人同時行之,可以互相策勵,不致懈怠中止也。
課程大致如下:
早粥前念佛,出聲或默念隨意。
早粥後稍休息。禮佛誦經。九時至十一時研究。午飯後休息。二時至四時研究。(研究時間每日以四小時為限不可多)。四時半起禮佛誦經。黃昏後專念佛。晚間可以不點燈,唯佛前供琉璃燈可耳。
三年之中,可與義俊法師講戒本及表記羯磨六遍。每半年講一遍。自己既能溫習,亦能令他人得益。昔南山律祖,尚聽律十二遍未嚐厭倦,何況吾等鈍根之人耶?戒本羯磨能十分明了,且記憶不忘,將來出關之後,再學行事鈔等非難事矣。世俗文字略學四書及曆史等。學生字典宜學全部,但若鮮暇,不妨缺略,因此等事,出關之後仍可學習也。若念佛等,出關之後,恐難繼續,唯在關中,能專心也。又在閉關時宜注意者如下。
不可閑談不晤客人不通信(有十分要事,寫一紙條交與護關者。)
凡一切事,盡可俟出關後再料理也,時機難得,光陰可貴,念之!念之!
餘既無道德,又乏學問。今見仁者以誠懇之意,諄諄請求,故略據拙見拉雜書此,以備采擇。
性常關主慧
乙亥四月一日演音書印
本文係弘一大師一九三五年五月三日作於泉州開元寺
5.最後之□□
佛教養正院已辦有四年了。諸位同學初來的時候,身體很小,經過四年之久,身體皆大起來了,有的和我也差不多。啊!光陰很快。人生在世,自幼年至中年,自中年至老年,雖然經過幾十年之光景,實與一會兒差不多。就我自己而論,我的年紀將到六十了,回想從小孩子的時候起到現在,種種經過如在目前;啊!我想我以往經過的情形,隻有一句話可以對諸位說,就是“不堪回首”而已。
我常自來想,啊!我是一個禽獸嗎?好像不是,因為我還是一個人身。我的天良喪盡了嗎?好像還沒有,因為我尚有一線天良常常想念自己的過失。我從小孩子起一直到現在都埋頭造惡嗎?好像也不是,因為我小孩子的時候,常行袁了凡的功過格,三十歲以後,很注意於修養,初出家時,也不是沒有道心。雖然如此,但出家以後一直到現在,便大不同了:因為出家以後二十年之中,一天比一天墮落,身體雖然不是禽獸,而心則與禽獸差不多。天良雖然沒有完全喪盡,但是惛憒糊塗,一天比一天利害,抑或與天良喪盡也差不多了。講到埋頭造惡的一句話,我自從出家以後,惡念一天比一天增加,善念一天比一天退失,一直到現在,可以說是醇乎其醇的一個埋頭造惡的人,這個也無須客氣也無須謙讓了。
就以上所說看起來,我從出家後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真可令人驚歎;其中到閩南以後十年的功夫,尤其是墮落的墮落。去年春間曾經在養正院講過一次,所講的題目,就是“南閩十年之夢影”,那一次所講的,字字之中,都可以看到我的淚痕諸位應當還記得吧。
可是到了今年,比去年更不像樣子了;自從正月二十到泉州,這兩個月之中,弄得不知所雲。不隻我自己看不過去;就是我的朋友也說我以前如閑雲野鶴,獨往獨來,隨意棲止,何以近來竟大改常度,到處演講,常常見客,時時宴會,簡直變成一個“應酬的和尚”了,這是我的朋友所講的。啊!“應酬的和尚”這五個字,我想我自己近來倒很有幾分相像。
如是在泉州住了兩個月以後,又到惠安到廈門到漳州,都是繼續前稿;除了利養,還是名聞,除了名聞,還是利養。日常生活,總不在名聞利養之外,雖在瑞竹岩住了兩個月,稍少閑靜,但是不久,又到祈保亭冒充善知識,受了許多的善男信女的禮拜供養,可以說是慚愧已極了。
九月又到安海,住了一個月,十分的熱鬧。近來再到泉州,雖然時常起一種恐懼厭離的心,但是仍不免向這一條名聞利養的路上前進。可是近來也有件可慶幸的事,因為我近來得到永春十五歲小孩子的一封信。他勸我以後不可常常宴會,要養靜用功;信中又說起他近來的生活,如吟詩、賞月、看花、靜坐等,洋洋千言的一封信。啊!他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子,竟有如此高尚的思想,正當的見解;我看到他這一封信,真是慚愧萬分了。我自從得到他的信以後,就以十分堅決的心,謝絕宴會,雖然得罪了別人,也不管他,這個也可算是近來一件可慶幸的事了。
雖然是如此但我的過失也太多了,可以說是從頭至足,沒有一處無過失,豈隻謝絕宴會,就算了結了嗎?尤其是今年幾個月之中,極力冒充善知識,實在是太為佛門丟臉。別人或者能夠原諒我;但我對我自己,絕不能夠原諒,斷不能如此馬馬虎虎的過去。所以我近來對人講話的時候,絕不顧惜情麵,決定趕快料理沒有了結的事情,將“法師”、“老法師”、“律師”等名目,一概取消,將學人侍者等一概辭謝;孑然一身,遂我初服,這個或者亦是我一生的大結束了。
啊!再過一個多月,我的年紀要到六十了。像我出家以來,既然是無慚無愧,埋頭造惡,所以到現在所做的事,大半支離破碎不能圓滿,這個也是份所當然。隻有對於養正院諸位同學,相處四年之久,有點不能忘情;我很盼望養正院從此以後,能夠複興起來,為全國模範的僧學院。可是我的年紀老了,又沒有道德學問,我以後對於養正院,也隻可說“愛莫能助”了。
啊!與諸位同學談得時間也太久了,且用古人的詩來作臨別贈言。詩雲:
□□□□□□□,萬事都從缺陷好;
吟到夕陽山外山,古今誰免餘情繞。
*此句在《晚晴老人講演錄》中空植,原詩係清代龔自珍所做,首名為“末濟終焉心飄渺”。
*本文係弘一大師一九三八年二月十三日在南普陀寺佛教養正院同學會席上講瑞今記。
*《最後之□□》:本文收入《晚晴老人講演錄》時,標題後二字空植,根據弘一大師本意及通篇主旨,這兩麵三刀字當作“懺悔”為是,亦即“最後之懺悔”意在表明其“悔過自新”之意。
6.晚晴集
1、若失本心,即當懺悔,懺悔之法,是為清涼。(金剛三昧經)
2、菩薩若能隨順眾生,則為隨順供養諸佛。若於眾生尊重承事,則為尊重承事如來。若令眾生生歡喜者,則令一切如來歡喜。(華嚴經普賢行願品)
3、我若多嗔及怨結者,十方現在諸佛世尊皆應見我,當作是念:雲何此人欲求菩提而生嗔恚及以怨結?此愚癡人,以嗔恨故,於自諸苦不能解脫,何由能救一切眾生?(華嚴經修慈分)
4、迦葉白佛:我等從今,當於一切眾生生世尊想。若生輕心,則為自傷。佛言:善哉快論。(首楞嚴三昧經依寶王論節文)
5、應代一切眾生受加毀辱,惡事向自己,好事與他人。(梵網經)
6、離貪嫉者能淨心中貪欲雲翳,猶如夜月,眾星圍繞。(理趣六波羅蜜多經)
7、生死不斷絕,貪欲嗜味故,養怨入丘塚,虛受諸辛苦。(大寶積經富樓那會)
8、是身如掣電,類乾闥婆城,雲何於他人,數生於喜怒?(諸法集要經)
9、嗔恚之害則破諸善法,壞好名聞,今世後世,人不喜見。(佛遺教經)
10、行少欲者,心則坦然,無所憂畏,觸事有餘,常無不足。(佛遺教經)
11、身語意業不造惡,不惱世間諸有情,正念觀知欲境空,無益之苦當遠離。(有部律周利槃陀伽尊者,三月不能誦得,即此伽陀也)
12、名譽及利養,愚人所愛樂,能損害善法,如劍斬人頭。(有部律)
13、世間色聲香味觸,常能誑惑一切凡夫,令生愛著。(智者大師)
14、嗔是失佛法之根本,墜惡道之因緣,法樂之冤家,善心之大賊,種種惡口之府藏。(智者大師)
15、凡夫學道法,唯可心自知,造次向他道,他即反生誹。諦觀少言說,人重德能成,遠眾近靜處,端坐正思惟。但自觀身行,口勿說他短,結舌少論量,默然心柔軟。無知若聾盲,內智懷實寶,頭陀樂閑靜,對修離懈惰。(道宣律師)
16、處眾處獨,宜韜宜晦,若啞若聾,如癡如醉,埋光埋名,養智養慧,隨動隨靜,忘內忘外。(翠嚴禪師)
17、我且問你,忽然臨命終時,你將何抵敵生死?須是閑時辦得下,忙時得用,多少省力。休待臨渴掘井,做手腳不迭,前路茫茫,胡鑽亂撞。苦哉苦哉。(黃檗禪師)
18、鼻有墨點,對鏡惡墨,但揩於鏡,其可得耶?好惡是非,對之前境,不了自心,但尤於境,其可得耶?洗分別之鼻墨,則一鏡圓淨矣。萬境鹹真矣。執石成寶矣。眾生即佛矣。(飛錫法師)
19、修行人大忌說人長短是非,乃至一切世事非幹己者,口不可說,心不可思。但口說心思,便是昧了自己。若專煉心,常搜己過,那得工夫管他家屋裏事?粉骨碎身,唯心莫動。收拾自心如一尊木雕聖像坐在堂中,終日無人亦如此。旛蓋簇擁香花供養亦如此。讚歎亦如此。毀謗亦如此。修行人常常心上無事,時時刻刻體究自己本命元辰端的處。(盤山禪師)
20、元無我人,為誰貪嗔?(圭峰法師)
21、報緣虛幻,不可強為。浮世幾何,隨家豐儉。苦樂逆順,道在其中。動靜寒溫,自愧自悔。(佛眼禪師)
22、學道人逐日但將檢點他人底工夫,常自檢點,道業無有不辦,或喜或怒或靜或鬧,皆是檢點時節。(大慧禪師)
23、化人問幻士,穀響答泉聲,欲達吾宗旨,泥牛水上行。(永明禪師)
24、千峰頂上一茅屋,老僧半間雲半間,昨夜雲隨風雨去,到頭不似老僧閑。(歸宗芝庵禪師)
25、過去事已過去了,未來不必預思量;隻今便道即今句,梅子熟時梔子香。(石屋禪師)
26、即今休去便休去,若覓了時無了時。(雲峰禪師)
27、瑣瑣含生營營來去者,等彼器中蚊蚋,紛紛狂鬧耳。一化而生,再化而死,化海漂蕩,竟何所之?夢中複夢,長夜冥冥,執虛為實,曾無覺日,不有出世之大覺大聖,其孰與而覺之歟?(仁潮禪師)
28、縱宿業深厚,不能頓斷,當方便製抑,自勸自心。(妙禪師)
29、放開懷抱,看破世間,宛如一場戲劇,何有真實?(蓮池大師)
30、達宿緣之自致,了萬境之如空,而成敗利鈍,興味蕭然矣。(蓮池大師)
31、伊庵權禪師用功甚銳。至晚,必流涕曰:今日又隻恁麼空過,未知來日工夫如何?師在眾,不與人交一言。(蓮池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