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炫富style(2 / 3)

謝航關切地問:“是感冒還是有別的什麼炎症?”

“還不清楚,自打過了周歲就變得愛生病,三天兩頭發燒。不說了我先走了,回頭聯係。”

裴慶華手忙腳亂把車往南開一段,然後找個地方靠邊停車,帶上耳機給秦奕丹打電話。秦奕丹問:“你已經離開了?……沒有邊開車邊打電話吧?……還算規矩。喂我跟你說,以後再也不許編孩子生病這種謊話,這是咒孩子你懂不懂?”

裴慶華忙表態:“懂,懂。因為對謝航不好用公司業務之類做借口,隻能說是家裏有事,不說孩子生病說誰?說爸媽?說你?更不合適。”

“我寧願你說我,反正我身體好得很。”

“我可舍不得咒你,閨女我有倆,老婆隻有一個。”裴慶華嘿嘿一笑,“家裏其他人跟我都是血緣關係,我沒得選,隻有你跟我是姻緣關係,我自己挑的,所以我必須最疼你才行。”

秦奕丹挺開心,嘴上卻說:“不求正數第一,你隻要別把我排為倒數第一就謝天謝地啦。”

蕭闖見謝航並未立即起身隨裴慶華離去,內心一陣狂喜,剛蠢蠢欲動又惴惴提醒自己切勿輕率冒進重蹈覆轍,還是穩紮穩打為好。他幹笑一聲:“剛才聽你們倆聊天,感覺我倒像個外人,跟十幾年前正好反過來。”

謝航盯著杯中的啤酒,淡淡地說:“這十幾年裏我和老裴都被你傷害過不止一回,當然有不少共同語言,隻能算是拜你所賜。”

蕭闖有些無地自容,腆著臉說:“借用你剛才的話,都上個世紀的事了,還提它幹嘛。”

謝航直視蕭闖:“你的記憶力衰退得夠早的。這兩年無論當麵還是電話中你冒犯我的地方也不少吧?”

“是是,你說的對。起先我總覺得是你過於敏感,後來不斷深刻反思才認識到是我的方式有問題。我太急於向你表明心跡,還存有幻覺好像仍是當初什麼話都能隨便說的狀態。我現在的想法是從零開始,從重新建立了解與信任開始,時刻保持對你的高度尊重,謹言慎行,你看怎麼樣?”

“你的出發點就錯了,不是從零開始,”謝航白他一眼,“你得從負數開始。”

蕭闖欣喜若狂,脫口而出:“你同意開始了?!隻要有你這句話,從負一萬開始我也願意!”

謝航懊惱地發現自己又入了蕭闖的套,正待發作卻看見蕭闖那張洋溢著孩子般真誠的臉,心一軟轉而說:“開不開始是你的事,與我何幹?”

蕭闖仿佛受到莫大的鼓舞,雙手抱著酒杯說:“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想和謝航碰杯但終究沒敢。

“我倒是正想有機會對你說一句,最近的幾件事拋開方式與結果不談,隻考慮你的初衷,我還是應該謝謝你。”

“你指哪件?”蕭闖忙問,“是我答應見司睿寧還是後來不說行也不說不行拖著他?是我說要封殺他還是後來衝你麵子放他一馬?”

謝航並未明確作答,隻說:“我發現在一些事情上你挺在意我的感受,甚至把你自己的利益排到後麵。”

“怎麼是一些?是全部!任何事情我都把你排在第一位。”

謝航略帶苦澀地一笑:“女人一過四十就變得特別願意聽好話,哪怕明知是假話、空話。”

蕭闖恨不能掏心掏肺:“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沒關係,即便假話空話隻要出於好心都是好話。”謝航臉色變得黯淡,“我明白你是想安慰我,甚至是可憐我。”

眼見向來要強的謝航竟說出“可憐”二字,蕭闖的心疼得抽搐一下,足見司睿寧帶給謝航的傷痛已深切到動搖了謝航的自信乃至自尊,他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隻得支吾道:“哪裏的話,哪裏的話。”

“好啦,你的心意我領了。”謝航打起精神,麵帶微笑看著蕭闖,“你不用在我這兒花費更多心思,我還不了解你?你曆來是最專一的,一輩子隻喜歡二十歲的小姑娘。”

蕭闖深情地凝視謝航,說:“你這話不準確,我是一輩子隻喜歡二十歲喜歡上的那個小姑娘。二十歲的我喜歡二十歲的她,三十歲的我喜歡三十歲的她,四十歲的我喜歡四十歲的她,一直喜歡,從來沒變過。”

謝航避開蕭闖灼灼的目光:“恐怕你對喜歡二字的理解與眾不同吧。”忽然說,“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該走了。”

蕭闖很是遺憾地挽留:“再坐一會兒吧,你的酒才喝一半,喝完再走?”

謝航莞爾一笑:“何必非得喝完?酒喝得恰到好處即可。”

“那你等我一下,我叫個代駕,先送你再送我。”

“不用,這裏離我家很近,我溜達回去。”

“那我更得送你,畢竟是晚上。”

“我說了不用,這條路我經常走。”蕭闖仍執意要陪她回去,謝航見狀隻得提醒道,“你剛才說的言猶在耳,自己已經忘了?”

蕭闖紅著臉辯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走夜路,真的。”

謝航看看蕭闖,口氣緩和下來:“那你幫我在門口叫輛出租,我打車回去總可以吧?”

蕭闖忙不迭出去,攔住一輛過路出租車,趁謝航上車時塞給司機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叮囑說:“起步價都不到,但你得保證安全送到家。”

司機一邊掛擋一邊瞥眼後座的謝航,說句:“你爺們兒挺爺們兒。”

謝航斥道:“你什麼眼神?別亂說!”

司機又瞥一眼後視鏡,嘟囔道:“得嘞,到地方您說話。”

金秋十月,茅向前挑的20號舉辦婚禮,地方定在剛落成的財富公館,一時間各種豪車載著各路賓朋從機場高速拐向葦溝環島,浩浩蕩蕩駕臨財富會。

茅向前特意迎候裴慶華全家到來。裴慶華拍著茅向前肩膀說:“老茅,早該辦了,我都替你著急。”

茅向前嘿嘿笑:“我心裏有數,一點都不急,你是39歲結的婚,所以我也得39歲把事辦了,早了我對不起你,再晚又對不起我自己。”

裴慶華一愣:“還有這麼攀比的?”

茅向前一臉認真:“當然。我可不能像盧明那小子,叫了你十多年哥,卻搶在你前麵娶媳婦,不懂規矩。”

也等在門口的盧明立刻叫屈:“老大是零五年結的,我特意忍到零六年才結,怎麼搶老大前頭了?”

茅向前瞪他一眼:“這能按年份論嗎?得按歲數!你29歲就結了,讓慶華和我很沒麵子,知道嗎?”

裴慶華笑道:“老茅你這麼說讓我情何以堪,都賴我,沒給你樹個好榜樣,拖累你苦熬這麼些年。”

盧明扭頭瞟一眼跟在後麵的秦奕丹,小聲對裴慶華說:“39歲這事我才注意到,但我早就發現老茅在效仿您。您知道他比葛蓓大多少歲?正好十七歲!”

裴慶華又一愣:“葛蓓才22?我怎麼以為她挺大的了……”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妥,而茅向前全然不以為意。

秦奕丹接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發現葛蓓比我小七歲呢。因為她從大二就開始在電視台做見習主持,成名早,其實人家正宗九零後,夏天剛畢業。”

盧明轉而逗道:“老茅,葛蓓如今是電視台當家小花旦,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你想想那些男人做的那些夢,心裏不覺得別扭?”

茅向前當真皺起眉頭做思考狀,然後說:“嗯,想想就覺得刺激!”隨即哈哈大笑。

裴慶華笑著各捶茅向前和盧明一拳,而秦奕丹裝作什麼也沒聽見。

儀式很隆重,氣氛很熱烈,裴慶華是證婚人,把事先準備好的一套詞宣講完畢就算完成此行的核心任務。回到主賓席他問旁邊的盧明:“老茅結婚東寶的成全怎麼沒來?”

盧明笑道:“估計是他不好意思跟您爭。您說他要是來了,你們誰當證婚人?誰坐主賓席的首席?按理當然該是您,可大成子肯定不服氣,所以幹脆躲了。”

“不至於吧,他來當證婚人好嘍,我絕對不會有什麼不服氣,都是為老茅高興嘛。”裴慶華又說,“聽說成全對老茅很器重,這麼重要的場合他缺席實在不太合適。”

盧明神秘地說:“人沒來,錢來了。我聽說大成子送了老茅一百萬當賀禮,也算意思到了。”

“喲,出手挺大嘛。”裴慶華扭臉小聲問,“那咱們的禮會不會顯得輕了點?”

“不會,絕對不會。咱們跟老茅的感情哪是大成子能比的?情義不夠才用錢湊。”盧明又嘀咕一句,“您這回比我結婚給的多多了。”

裴慶華笑:“原來你小子是這麼比的。”

典禮部分順利結束,茅向前趁葛蓓去換衣服的工夫溜到主賓席,一屁股坐在裴慶華旁邊說:“累死我了,這輩子結一次婚就夠了。”

盧明逗他:“第一次必須搞得像回事,下次一切從簡。”

裴慶華說:“小心傳到葛蓓耳朵裏看她怎麼收拾你,別看人家年紀輕,畢竟是你嫂子。”

盧明忙表示:“還是奕丹嫂子好,我怎麼鬧都不惱。”他瞥見茅向前剛放到桌上的手機就問:“老茅,什麼時候換三星了?你不是一向iPhone死忠粉嘛。”

“聽你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咱倆居然有一年沒見了。”茅向前的神情忽然變得落寞,“你說的不準確。我不是iPhone的死忠粉,我是喬布斯的死忠粉,自打喬布斯去世我就再也不用蘋果的產品。唉,沒有了喬布斯的蘋果再也不是我心目中的蘋果嘍……”

大喜的日子竟惹得新郎滿臉悲愴,盧明趕緊補救,拿起三星手機說:“今年三星的勢頭很猛,有些市場和技術指標已經逼近蘋果。老茅你用的感覺怎麼樣?要真不錯我也準備試試。”

茅向前簡直如喪考妣,又哀歎一聲:“唉,都是因為沒了喬布斯啊……”

裴慶華實在看不過去,轉而問:“老茅,蜜月打算去哪兒?”

誰知茅向前竟又歎口氣:“唉,蜜月也是個麻煩。葛蓓想去土耳其,坐飛機要十個多小時,這不是要我這個老煙民的命嘛。”

盧明說:“那就坐火車,一路遊逛,走到哪兒算哪兒。”

“慢車受罪,可高鐵也不讓吸煙,煙民也是人,總不能讓我們寸步難行吧。”

裴慶華哭笑不得,說了句:“挺大個男人,矯情。”

“哎慶華,”茅向前湊上來很認真地問,“那種小型的商務機大概多少錢?我在自己的私人飛機裏抽煙沒人管吧。”

裴慶華一愣,盧明搶先回應:“老茅,你一個典型宅男一年能坐幾趟飛機?你可以考慮包機,中短途往返大概幾十萬搞定,長距離的大概兩百萬也能下來。咱們零七年在美國做路演就包的一架灣流,你忘啦?”

“沒忘,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也不讓我抽煙。”茅向前自言自語,“這事真得仔細琢磨琢磨,爭取搞個一次性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