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在金侯爺爵位被撤離的時候衰敗了下來,那段衰敗下來的日子,是金家幾十年來最難熬的時刻,金向蓉就是出生在那個時候。
雖然比起尋常人家日子不難過,但在官場中,當時的金家算是落魄下來,金家幾位老爺在官場上也才剛剛嶄露頭角沒幾年,金向蓉幼年時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去一趟外祖父家還會遭到外祖父家中比她年長的孩子的排擠,五六歲的孩子已經學會如何看臉色,如何聯合別人一起擠兌忍。
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金向蓉並沒有羨慕外祖父家那些哥哥姐姐們的生活,而是對貧苦的人產生了同情,會憐憫疾苦的百姓,小的時候時候就懂得拿自己攢下的錢去救濟別人。
金家消弭了幾年後,金家大老爺憑借自己出色的政績,得皇上賞識,讓金家又鼎盛了起來,金家大老爺得勢,自然會提拔兩個弟弟,金三老爺,金向蓉的父親雖然在官場上比不過兩個哥哥,但他們的日子也隨之好了許多,尤其是再去外祖家的時候,別人態度明顯的變化。
幾年後金向蓉十來歲,金三夫人就常常帶著她出入各種場合,金向蓉性子溫和,又長的可人,很討在場夫人的喜歡。
在金府中,下人們誇的最多的,也就是這位三小姐,待人和善,脾氣又好,能在三小姐的院子裏服侍,那才是走了運了。
鼎盛起來的金家宅子沒有換,裏裏外外又修繕了一遍,尤其是外院,有時候要招待來客,更是花了一番功夫,於是金家請了不少長工過來幹活,給的工錢也不低。
到了熱夏幹活很累,金向蓉常常派人給外院這些做活的送些水,從一些解暑的湯,她雖從未出現在這些人眼前過,但每每從外麵回來,經過外院,遇見了都會聽到別人感謝她。
隻要一仰頭,她就能看到不遠處修繕亭子的人,也就是頷首匆匆一瞥,她就回內院去了。
這一年金向蓉十三歲,時常出入府中,要去金三夫人交給她打理的布莊裏看賬,所以經過外院的次數也多。
偶然一次,她走的近了些,想看一下外院修繕的情況,就是站在完好的亭子之下看,在她頭頂一塊懸著的木不知是鬆動了還是根本沒有固定住,隻在上頭晃了一下,直直的掉了下來,直衝著金向蓉。
身旁伺候的丫鬟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金向蓉已經被人撲倒,而那木板直接砸在了那人的後背上。
附近的管事趕緊過來了,丫鬟衝過去想要推開這個長工把金向蓉扶起來,隻見這長工麵色發白撐起自己退到一邊,金向蓉有些狼狽的被丫鬟扶起來,抬頭看這個長工,這才發現這木板還在他背上,並沒有因為他站起來而掉下來。
早就長工喊了出口,“阿禾,你受傷了!”
木板上的幾枚釘子,全部插在了這個叫阿禾的長工後背上,深到木板都掉不下來。
金向蓉也嚇的麵色蒼白,這若是砸在了她的身上,那她豈不是傷的更重,剛要開口問那長工,卻隻看到他轉身自己走下了亭子,由幾個長工攙扶著離開,一句話都沒說。
“小姐,您沒事吧,碧玉扶您回去。”一旁的丫鬟看她失神的樣子,以為她受驚嚇壞了,扶著她要回內院去。
“我沒事。”金向蓉搖搖頭,收回了視線,她剛才聽別人喊,他叫阿禾
金三夫人很快得知了這件事,趕過來看女兒,看她完好如初的,終是鬆了一口氣,囑咐她道,“有驚無險,下次不要靠那個近了,那些亭子年久失修,問題多的很。”
“娘,那個救我的長工,不知怎麼樣了。”金向蓉自己沒事,可別人為了救她傷的不輕啊。
金三夫人神情裏略微有不喜,拉著她的手教育道,“娘已經派人給他送銀子送藥了,也派人給他請了大夫,他救了你,是該賞,不過蓉兒,那就是個下人。”怎麼可以把自己女兒撲倒在地,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真是太不合禮數了。
“娘,他是救了我,如若不然,女兒輕則傷身,重則容顏被毀,您怎麼還說這話。”聽出了這濃濃的嫌棄之意,金向蓉皺著眉頭不讚同道。
“好好好,救了你,娘也賞了,以後你不許再去那裏了,這段時間也別出去了,娘去廟裏給你求個符壓壓驚。”金三夫人熟知自己女兒的性子,也不與她爭辯這個,先順了她的意思,“你好好休息。”
金向蓉心裏還是擔心那個長工傷的重不重,派人偷偷前去打聽,卻發現娘隻給他請了一次大夫,而這傷起碼得養上一些日子,一貼兩貼藥吃下去效果怎麼夠,而賞下去的銀子,最後到他手裏的,都不足幾兩。
金向蓉隨即派人去請了大夫給他看病,又派人送去了二十兩銀子,隻不過那銀子,隔天被退回來了,碧玉說那個長工不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