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禾即將攢足銀子離開金家時發生了一件事,金向蓉帶著碧玉去洛都城郊外的廟裏祈福,當時派了車夫又派了一個家仆,阿禾長的身強力壯,管事就讓他和車夫護送金向蓉去郊外廟裏。
回來的路上已經是傍晚,忽然臨了一場大暴雨,天色驟黑,馬車路過林子是打了滑摔倒了,金向蓉和丫鬟跌出了馬車,碧玉為了護住主子撞到了頭昏了過去。
好不容易在附近找到了一間可以暫避的地方,車夫趕著回洛都城金家找人回來,阿禾留下來保護金向蓉和昏過去的碧玉。
三個人都渾身濕透,屋子裏隻有一張木板床,讓碧玉躺在那兒,金向蓉就隻能呆在另一側堆著些幹草的地方,屋子破舊還漏雨,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可以生火的柴火,如今天黑,徒步要出這片林子趕到洛都城,再快金家的人趕回來都要等明天了。
阿禾自己濕漉漉的不要緊,不能讓小姐生病,他又在屋子裏外找了一通,最後是用金向蓉身下的幹草和兩塊並不全幹的木柴生起了火。
屋子裏沒有遮蔽的東西,阿禾直接走到了屋外讓金向蓉先烘幹衣服,直到金向蓉喊他進來,烘幹的外套披在了暈過去碧玉的身上,金向蓉穿著單薄的裏襯,靠在火旁,看他進來,背過身去,臉頰似是被火光所映襯的紅,“你別著涼了。”
阿禾抬頭看了看她,後背上的頭發還濕漉漉的披著,雙手抱膝背對著他,看側一些還能看到她白皙的臉頰。
本來不打算烘幹衣服的,阿禾還是把兩件衣服脫了下來,烘幹了外套之後輕輕披在了她的身上。
屋外是未停的大暴雨,屋內的氣氛很安靜,偶爾是滴漏下來的雨水,還有幹草燃燒的聲音,金向蓉披著他的外套靠在一旁,阿禾找了個破的瓦罐出來,洗幹淨又接了一些雨水,放在火坑上燒熱了之後用另外一件的衣服包裹住瓦罐遞給金向蓉,“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金向蓉瞥了一眼他隻剩下單薄襯衣,慢了半拍接過了他手中的瓦罐,瓦罐中的霧氣瞬間迎麵繚繞了她,隔了衣服阻擋的瓦罐還是很燙,金向蓉卻寧願燙著手都沒鬆開,低頭緩慢的抿了一口。
“多喝一點,這火維持不了太久。”阿禾讓她多喝一些熱水,這是現在僅有的東西,金向蓉起身去床邊給碧玉擦了擦嘴,雨依舊沒停
第二天天還沒亮,還是淩晨的時刻,金向蓉醒過來,雨停了,身上蓋著的是他單薄的襯衣,嗅著他身上夾雜雨水的氣味,莫名的安心。
昨天到了深夜,火熄滅了,她凍的發抖,他過來越矩抱住她給她取暖,而後的事情,那樣自然的發生了。
她並不後悔。
起身門口那邊靠著他的身影,四月的天淩晨時刻很冷,他把衣服給她了,隻能赤上身留在外麵,聽到她醒了的動靜,阿禾轉頭過來看了她一眼,卻始終沒有進來。
金向蓉把衣服拿出去遞給他,觸碰到他胳膊的時候是冰冷的,眼底一濕,“穿上吧。”隨即也站在門口這邊,天色才灰蒙蒙的有一點亮,不遠處的林子看過去還是黑漆漆一片,周遭靜謐的很,偶爾有屋簷上滴落下來的水聲,不遠處的山林還有咕咕叫聲,在這時刻顯得尤為滲人。
兩個人站在那兒良久,誰都沒有說話,又不知過去了多久,阿禾從褲子上摸出了一塊形狀疙瘩的玉,說玉不如說是石頭,就是次品的玉石。
“這是我娘去世的時候留給我的,本想以後有資格了再送給你。”金向蓉接過他手中的玉石,還帶著些他的體溫。
“再有兩個月我就能把銀子攢足了,我很快會回來。”阿禾看她,其實做昨晚的一切十分的後悔,他這麼做,等於是讓她再也沒了退路,讓她今後在金府的日子要多難過,他更覺得對不起的是,她這麼一個千金大小姐,要為了他去做這麼多反抗金家的事。
“我信你。”金向蓉動了動嘴,最終抬頭望著他,眼底滿是執著,“阿禾,不如你帶我走吧。”
她是金家三小姐,是遵守禮教的閨中小姐,可她做了萬萬不該的事情,不該和一個下人走的這麼近,不該和他有過多的接觸,不該予他情,不該發生那樣的事情,可她都做了,溫和柔弱的金向蓉,骨子裏比誰都要堅持,一旦認定了,便無法回轉。
四目相對,阿禾有很多話想說,可看著這張臉,朝思暮想,大半年時間裏他的煎熬自己心裏是中最清楚,最後出口的僅剩下一個字,“好。”
屋子裏昏迷一夜的碧玉還沒醒,在金向蓉回去看的時候甚至有了發熱的跡象,淋了雨隻是簡單烘幹衣服遠遠不夠,更何況她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