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債？大概在那小三身上也花了不少錢吧。
葉禎心不免為向妍覺得心寒。
丈夫風光的時候，向妍沒能享受到，到落魄了負債了，倒有可能要背上他的債務。
想到都覺得脊背發涼。
蔣堯點頭：“沒錯。”
如果拒絕了潘建堯的合作，等於把他逼上了絕路。他倒不是仁慈看不得人倒黴，隻是到時候恐怕也要連累向妍。向妍的事，雖然鬱青山沒提，但秀山就這麼大，小三上了正室單位的門撕逼這種八卦，早就傳得人盡皆知。
“可瞞得了一時，還能瞞得了一輩子？”
兩人正在鬧離婚，事情始終會被擺到台麵上來說。向妍的丈夫，鐵了心要讓向妍不好過，現在是跟她搶小桃子的撫養權，說不定下一步就拿出債務來威脅。
向妍是打定主意要離婚的。
早上她在實驗室見過向妍，她眼圈很黑，臉色也不好，一直素顏的她破天荒地在臉上擦了隔離，可皮膚狀態太差，那隔離都浮在臉上，更讓人覺得憔悴。
葉禎心實在心疼。
“如果你不舒服，可以請假回家休息幾天，我跟梁站申請，再回自動室幹一段時間。”她說。
向妍搖搖頭：“我可以。大接訪事情這麼多，現場室也很缺人手，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事情耽誤了梁站的工作安排。”
她說著，眼睛卻沒有離開手上的報告。
手裏拿著一支筆，時不時地在報告上做修改標記，然後一一又在電腦上改過來。
葉禎心有些心疼。
可她一向嘴笨，不會安慰人。
葉禎心知道，這幾天向妍的日子不好過。不僅要麵對那些添油加醋的風言風語，在家裏，她的日子亦不好過。
因為向妍鐵了心要離婚，她幾乎要和自己的娘家人鬧翻。
向妍的父母都不支持她離婚，理由很簡單，也讓葉禎心覺得很好笑——“你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還帶著個孩子，離了婚還怎麼嫁人？秀山就這麼大，現在沒嫁出去的大齡女青年還一抓一個是，你還能有什麼機會？”
向妍的婆家更是氣人。
她的丈夫大言不慚，竟然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該給你花的錢半點沒少，女兒的吃穿學習費我也都出了，我又沒打算跟你離婚，你反倒先咬人一口？是你向妍自己要拆散這個家庭，不是我。”
而向妍的婆婆更是直言不諱：“離了婚的女人就是二手貨，你要離就離，我看你離了婚能過得有多好。”
奇葩的言論一波接一波，連葉禎心這個局外人看了都險些氣得吐血。
連單位的領導都來勸，不止勸向妍，還勸葉禎心，說葉禎心還年輕，沒結婚，不知道離婚的嚴重性，讓她別跟著瞎起哄。
“一個女人，離了婚，又帶著孩子，怎麼過日子？你現在瞎起哄是害了她，將來她要怨你的！”單位的大姐苦口婆心。
“那你怎麼辦，這婚還離嗎？”她問向妍。
“當然要離。”向妍斬釘截鐵。如果說從前還有猶豫，可這幾天見識了那家人無恥的嘴臉之後，更加堅定了她要離婚逃離這個家庭的決心。“就算離了婚不好嫁又怎樣？難道嫁人才是女人的最終歸宿？我能養得起自己，我可以一個人過！”
眼前的向妍，似乎和從前那個一心圍著家庭轉的幸福小婦人不太一樣了。她變得更堅定，更自我。
“但是我想要小桃子的撫養權，他不肯給。”其實向妍明白，那家人並不是真的想要孩子的撫養權，不過是故意和她作對。但小桃子的撫養權問題上，向妍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我可以不要財產，但我不能不要小桃子。”向妍說。
葉禎心不同意：“憑什麼？我們什麼都要，屬於你的那份財產，還有小桃子的撫養權，該爭取的，一分都不能便宜渣男！”
但說起來容易，真打起離婚官司來，兩人都是一籌莫展。
畢竟這種事，誰都沒經驗。
向妍平常工作家庭兩頭跑，又不是秀山市區人，在秀山認識的人不多，葉禎心雖然是秀山人，但初中就去了英國，血緣親近些的親戚，不是在國外就是在北上廣，在秀山也沒什麼人脈關係。她谘詢了律師，結果對她很不利。
向妍的丈夫在撫養權的問題上堅持不肯讓步，擺明了是存心要為難向妍。如果把他逼急了，到時候把債務問題往向妍一拋，葉禎心簡直不敢想。
“我倒有個主意。”一直在認真吃肉，認真聽八卦的鬱青山慢條斯理地說。
葉禎心馬上轉過頭看他，一臉希冀。
鬱青山很滿意。
再沉默下去，他都要被當成空氣了。
雖然以前從不介意在聚會飯桌上被當成空氣，但在葉禎心的眼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