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對娘娘不是一向都很寵愛嗎,當初你力排重難將她立為皇後,後來又幾次為了皇後娘娘頂撞太後,你甚至為了娘娘孤身一人跋涉來到此地,這樣的恩寵難道還不夠嗎?”水清寒不解,這男子無論怎樣看來都是極為珍視那個女子的,為何他要這般痛苦,而他這樣寵她上天她怎會忘記他呢?
帝廷冽清冷一笑,目光望著遠處的營地,準確的找到了喬寧所在的帳篷,他想象著那女子熟睡後的樣子,她是蜷縮著抱著自己的身體,還是規規矩矩的仰天而臥呢,她會在夢裏想起他嗎,她明早醒來會記得他是誰嗎?他曾在天下人麵前編製了一個美好的假象,將她托於世間的頂端,讓她明著頂著所有的光環和壓力,背地裏還要受盡他的冷眼和折磨,可她卻從來不曾有過一句怨言。
她說服孤狼十八騎時說,她要去救的那個人不光是他們的天子還是她的夫君,她不惜一切代價,這樣的魄力這樣的果決,這世上也隻有她一個了吧,也難怪像折鳶嵐那樣的人都會談到她變臉,她當真是這世上最難得的女子。
“你看到的隻是我故意要給天下人看的,我從來不曾對她好,這世上對她最不好的人,便是我了……”
“這……”水清寒不敢相信男子所言,他為何要編織出這樣一個假象呢,而那女子為何明知道是假象還要飛蛾撲火般的撲向他想要擁有那焚人的愛情。“想來娘娘是愛你愛到骨子裏去了吧,若然她不會甘願忍受那樣的苦楚。”
“嗬嗬,被她愛到骨子裏的居然是一個這樣的人……”帝廷冽說著笑了起來,滿口的酒氣都噴到水清寒的後腦勺上,他伸手扯著自己的臉皮自暴自棄的不斷喃喃著,“除了登上了琅寰北國的皇位,我再沒有做過一件像樣的事情,我這般令人討厭,她卻為何還要這般對我好,若是她哪怕狠心一點點也不至於將自己傷成今日這樣……”
水清寒不再答話,他靜靜的聽著那男子傾訴著,酒的作用下他的腦袋並不清醒,隻是這男子的每一句話都能清晰的映入他的耳中。他們之間一定有很多的誤會吧,若不然為何他這些話要醉了才敢說出來,也是呢,他們都是站在那樣高高的位置上的,一言一行都要極其的有法度吧,這也是為何他要做戲給天下人看的原因了,居上位者,當真也是很辛苦啊……
二人在訴苦與聽訴苦中漸漸睡去,夜風吹拂著,吹幹了帝廷冽衣裳上的酒液,也吹散了這漫天的黑暗,終於黎明來臨了。
次日,大軍正拔營準備朝喬城進發,可大軍中並沒有看見水清寒,他們的水上尉不見了!
眾人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一夕不禁慶幸著,好在水家寨的那幫人都走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要掀起什麼風浪來呢!
一夕命令眾人在四周找尋著,自己則和烏月兩人走向喬寧所在的營帳,以往這個時候帝廷冽便會抱著人從裏頭走出來,可今日都到了這個時間了也不見動靜。她們來到營帳前還來不及開口詢問時帳門忽然從裏頭被掀開了,一身白色勁裝的喬寧赫然站在她二人麵前。
“皇後……娘娘……”兩人吃驚的望著麵前的女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女子居然真的醒來了,這太不可思議了,若是換在前些日子她們一定會歡呼雀躍,可此時他們已經失望了太多次變得不再期待的此時,她們有的隻是驚訝。
麵前兩名陌生的女子,一人英姿颯爽,一人溫和率真,倒都是喬寧喜歡的性子,可她們口中那聲怪異的稱呼卻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二位姑娘可是喚我?”
猛地對上那女子茫然的目光,一夕烏月不禁麵麵相覷,而那句二位姑娘更是讓她們眼珠子都驚得要掉出來了。“皇……”
一夕的稱呼終究不敢再喚出來,求救的看著烏月。烏月深深吸了口氣,微笑的走近喬寧道,“您不記得我了嗎?”
那生的溫和柔美的女子將臉龐湊到喬寧麵前說了這麼一句話,喬寧搖了搖頭反問道,“我與姑娘可曾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