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延聽說是陸靜姝吩咐盈露過來和他稟報事情,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麵前卻不顯,而是與盈露道,“朕現在正要去鳳央宮,你卻一邊走一邊和朕說便是了。”說完了,從容的吩咐起轎。
陳夢如猜測是鳳央宮有什麼事情,立刻和莊思柔出事聯係在一起。
無論怎麼說,莊思柔若是生下了皇長子,雖然說對皇後娘娘的地位產生不了太大的威脅,但是換了一般人心裏總歸是膈應的。
陳夢如不敢保證,說不得就有妃嬪利用這個想些法子害莊思柔肚子裏的孩子,同時再陷害給皇後娘娘的。目前來看,應當是沒有得逞便是。
她注意盈露手上拿著什麼,可包得很嚴實,看不分明究竟是什麼。可很顯然的是盈露準備與陛下稟報的事情和這個有很大的關係,陳夢如一麵想著一麵恭送著章延離開。
安錦清沒有陳夢如想得那麼通透,她隻知道,事情好似一波接著一波,瞧著很不簡單的模樣。她本來還很有爭寵的心思,可現在淡得差不多了。
陛下不寵幸後宮的妃嬪們,她也誘引不到陛下,便隻能安安分分的。自從升了從四品的婕妤後,安錦清越覺得,沒有寵愛,有品階、有地位也是好的。
反正陛下的寵愛哪個妃嬪都沒有,那比的就是誰的品階高了。品階高了,不鬧事便地位穩固,如此,也一樣可以過得很不錯。甚至,還少了許多的陰私之事。
安錦清不想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她知道自己比心計、比手段根本就比不過別人,那就隻能祈禱都安安生生的。
章延走後,安錦清又去看了看莊思柔,然後才離開秋闌宮回了怡景宮。陳夢如和孟悠因就住在秋闌宮內,多陪了莊思柔好一會兒。
本來章延是打算回去宣執殿安排一些事情的,可盈露的突然出現讓他改變了主意去鳳央宮見陸靜姝。
他聽著盈露在外邊與他說著鳳央宮發生的事情,臉色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雖然說哪怕對方成功的將這小布偶放在了陸靜姝的房間,並且查出來了,他也會袒護陸靜姝,但到底對她的名聲不怎麼好。
還有便是,母後最厭惡的就是這一類的巫蠱之術,如若鬧了那麼一出,怕是母後心裏要很不舒坦,卻不知道會不會牽累到她。
無論如何章延也不希望陸靜姝被這些事情給煩了心,好不容易陸靜姝才對他不那麼地冷淡了,要是又整出來一堆糟心的事情說不得會怎麼看他不順眼、不喜歡。
他已經沒有辦法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事情都該陸靜姝去處理了,而章延更知道,陸靜姝是真的不在乎了。
陸靜姝將將吩咐下去準備午膳,章延已經從秋闌宮回來了。見盈露和章延一道兒回來了,她就清楚章延這是知道鳳央宮發生的事情了。
鳳央宮裏邊發生的事情,要說起來也很簡單。
不過是一名宮女趁著莊思柔有事而陸靜姝和章延都過去秋闌宮,阿禾和阿苗都不在,而盈露和盈霜恰巧去辦其他事情的時候,準備偷溜進陸靜姝的房間去將那個紮滿銀針的小布偶藏在她的房間裏麵。
“事情朕已經聽盈露都說了,那名宮女既然已經送過去了慎刑司,皇後便無須多加在意、交給朕就好了。”
章延見到陸靜姝,很快就和她表了心意,讓她無須多管,又說,“不管是誰想要陷害於你,朕都必定要將那個人給揪出來,決不姑息。”
陸靜姝對於這樣的話並不為所動,她隻衝章延搖了搖頭道,“後宮裏的事情本就該由臣妾來管的,偏偏陛下不讓臣妾插手還準備自己處理,母後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麼教訓臣妾。”
你是皇帝,首要的、重要的是處理朝堂的事情,後宮的事情你都插手處理了,我這個皇後難道是個擺設麼?母後知道了,定舍不得怪你,隻會覺得我不對,你懂麼?
“朕吩咐夏川親自去查,查清楚了朕再陪你一起審。這樣,不會占用朕太多的時間也不會讓母後以為你如何,你也無須過分操心,好不?”
章延聽出了陸靜姝話裏的意思,他還是很好脾氣的和陸靜姝打著商量。他都這般說了,陸靜姝也沒有要和他爭搶的想法,便點了頭問,“莊嬪現在怎麼樣了?”
“太醫說是誤食了可致小產的東西,雖然落了紅,但孩子沒事,莊嬪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太醫說隻須服安胎藥便不會有大礙。”
“嗯。”
陸靜姝聽了後,隻應他一聲便沒有說其他的話了。可她心裏頗為疑惑,太醫這要是都診出來莊思柔是因為誤食了小產的東西才會腹痛的話,那這個小布偶又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確定是因為誤食才導致的腹痛落紅,那顯然是沒有辦法再栽贓到巫蠱之術上去。又或者說這不過是開始,而原本的計劃要更為長遠,隻是,太過早就被發現了麼?
把莊思柔、陳夢如以及孟悠都安排在秋闌宮確實是她的意思,表麵上看似是陳夢如性子好、帶人和善一類的緣由,實際,她不過是在莊思柔的麵前放了個餌、放了個鉤而已。
陸靜姝沒有想到這個餌有這麼好用,或者該說,她本是薑太公釣魚,結果真的達成了願者上鉤這個效果。
她知道以莊思柔有身孕來說,什麼事情都沒有而安安分分的過下去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她才做了這樣的安排。現在,既然對方已經動了,那麼,陸靜姝想說,這一次之後她要宮裏的妃嬪誰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夏川辦事的效率一向高,並且基本不出差錯。巫蠱的事情,還有莊思柔誤食小產藥物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然後,等到第三天,便有了明確的結果。
宮裏的妃嬪們在這兩三天的時間內陸陸續續模糊的知道發生了些狀況,但她們比較清楚的是莊思柔落了紅、孩子差點出事的這件事,而對於鳳央宮究竟發生了什麼並不清楚。即便是想要打聽,也可以說是無從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