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相繼到秋闌宮去探望莊思柔,同時想要打聽一些消息,可知道的並不多。有的妃嬪去和孟悠打聽,也有的妃嬪繞道去和安錦清打聽,但幾乎沒有人去問陳夢如是怎麼一回事,起碼還有個葉溱葉順儀是直接詢問的陳夢如。
人都本能的對未知的事物容易產生恐懼心理,在這麼三兩天的時間內,不隻是秋闌宮、連其他各宮各殿都有宮人被帶去了問話,難免弄得人心惶惶。
直到第三天的午後,陸靜姝派了宮人到各宮各殿去請了葉溱、陳夢如、莊思柔、安錦清、沈荷風、蔣香凝、孟悠、李佩瓊以及顧明珠到鳳央宮去,這麼一請,便幾乎是將宮裏有些地位的妃嬪都請上了。
鳳央宮正殿內,陸靜姝端坐中間,旁邊還有一個空著、預留好的位置,而下麵,妃嬪們的位置也都安排好了。
章延從宣執殿過來鳳央宮要比其他人更近,自然也更快,因而他到達鳳央宮時殿內還是空的。等他坐下來之後,被邀請的妃嬪們跟著陸陸續續都到了。
每個妃嬪走近殿內都是看到陸靜姝和章延端坐在殿中上首,麵色嚴肅,哪怕心裏沒有鬼也不免打著突突。
她們和章延、陸靜姝行禮請安,再被宮人帶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左右環顧一起被請來了的妃嬪,一時間鬧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麼多妃嬪都被請過來了,這是要做什麼?就算是審之前的事吧,至於要把所有人都請來麼?畢竟,對於大多數的妃嬪來說,如這般的事情,她們都是沒有資格和權利置喙半個字的。
妃嬪們個個都正襟危坐,這個時候,誰都笑不出來,殿內的氣氛,分外的嚴肅、詭異和尷尬。
陸靜姝掃了一眼殿內的妃嬪們,見人都到齊了,便轉過臉和章延點了頭,以示都已經請過來了。章延接受到了陸靜姝傳達的意思,再示意夏川可以開始了。
夏川衝著章延躬了躬身子,而後才站立好,朗聲說道,“帶上來。”夏川的話音落下沒有多久,一個宮女就被大力太監給帶進殿內了。
她看起來臉上毫無血色,身上因由衣物遮蔽雖然看不到太多的傷口,但見她跪伏在地上忍不住身子發著抖的樣子,讓人很輕易的聯想到她是受了不少的刑罰。
“你抬起頭來。”陸靜姝對著宮女說了這麼一句,待她抬起了頭,才慢慢的看著妃嬪們,問,“可有哪個姐妹識得這個宮女是哪宮哪殿的?”
妃嬪們仔細的看了看那個宮女的臉,都遲疑著搖頭,她們確實沒有什麼印象。一般來說,如果不是妃嬪們身邊的大宮女,她們很難有印象。
陸靜姝卻笑了起來,她緩緩掃過諸妃嬪的目光停在了李佩瓊的身上,“李寶林也不認識麼?”
被點了命的李佩瓊心中一驚,慌忙的搖著頭,“皇後娘娘明鑒,妾確實不認識這個宮女。”
“哦。”其他人以為這事情和李佩瓊有關係,卻聽得陸靜姝這麼一句話,一顆心頓時揪緊了,跟著她們便聽到陸靜姝說,“她是李寶林住著的怡景宮的宮女,原來李寶林並不認識。”
在座的妃嬪住在怡景宮的一共有三位,李佩瓊、安錦清以及蔣凝香。
李佩瓊首先被點了命嚇了個半死,可聽陸靜姝的話這是和她沒有什麼關係的,她才算重新活了過來。但是和她一樣住在怡景宮的安錦清和蔣香凝,則是緊跟著懸起了一顆心,特別是安錦清。
安錦清自問不認識這個跪在地上的宮女,也不知道鳳央宮究竟發生了什麼,而她也沒有給莊思柔送過任何的吃食之類的東西,怎麼看都不應該和她有牽扯才對,但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
另一邊的蔣凝香相比之下,至少表麵上要比安錦清鎮定得多。她麵上露出疑惑之色,重新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宮女,皺著眉頭問,“這個宮女竟是怡景宮的麼?妾竟是毫無印象。”
陸靜姝看了一眼蔣凝香沒有說什麼,反而是去問安錦清,“安婕妤也和李寶林、蔣美人一樣不認識?”
安錦清恨不得將頭給搖成撥浪鼓,“妾不認識這個宮女,真的不認識,沒有想到她竟然是怡景宮的宮女。”
“你撒謊。”
陸靜姝厲聲說道,這一句,將殿內的大多數妃嬪都狠狠的驚了一把,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安錦清。
安錦清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著陸靜姝,她撒謊?她撒什麼謊了?她真的沒有撒謊啊?隻差沒有跪下馬上哭著大喊,“皇後娘娘明鑒,妾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了。”
她確實是想要這麼做的,可是被陸靜姝下一句話給硬生生截住了。陸靜姝在說完前麵三個字後,很是慢悠悠的,等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安錦清身上的時候,又補充了三個字,“蔣美人。”
蔣美人,那是蔣凝香,不是安錦清。
安錦清聽到後麵的三個字,才知道不是在說自己。可這麼一驚一乍的,她覺得自己整個人,整顆心都不好了,不由撫了撫胸口。
其他妃嬪受到的刺激不比安錦清小多少,皇後娘娘,咱們能一次性將話給說完全了嗎?不帶這麼嚇人的!
陸靜姝反而是微微一笑,看著蔣凝香,“蔣美人如果不承認認識這個宮女,那麼,這個東西,總是有些印象的吧。”
伴隨著陸靜姝的話,阿禾將一個錦盒擱在了眾妃嬪的麵前,錦盒裏邊放著的,赫然是那個布偶小人兒。
一下子認出了這是什麼東西的妃嬪都頓時倒吸了口涼氣,真敢玩啊,巫蠱之術向來是後宮最為忌諱的一項。前有裴蟬嫣敢設計給陛下下春||藥,今有蔣凝香敢以巫蠱之術陷害皇後?
安錦清覺得,這些人真的是太出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