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隻是懷疑,並沒有證據,如果我親口告訴他,妳真的做出對不起他的事,甚至把這件事傳揚出去,那可就不同了,到時他會如何受人恥笑,別人又會怎麼說他連自個兒的福晉都管不住……來不來全在妳一念之間了,琳寧表妹。”說完,他便帶著勝利的微笑離去了。
看著景瑛貝勒步出大門的背影,毓齡真想罵他卑鄙無恥,可是罵了又能怎麼樣,被抓住把柄的是她……不,是琳寧格格。
而她……就是琳寧格格。
逸出一抹苦笑,毓齡失魂落魄地回到寢房。
不是已經決定要用琳寧格格的身分留在這裏了嗎?不是已經有心理準備麵對各種難關了嗎?為什麼還會這麼生氣?
當她拿起琺琅鑲手鏡,看著鏡中那張豔麗動人的五官,視線開始模糊了,想起除了“清醒”那天,發現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別人的之後,她就很少再去正視這張五官,而當她愈了解琳寧格格,就愈不想去看。
“妳真的做了那種事嗎?妳真的是那麼壞的女人嗎?”毓齡大聲質問著鏡中的女人。“妳怎麼可以這樣傷害納爾圖?”
不管琳寧格格過去做過什麼,都與她無關,可是想到景瑛貝勒威脅的話,如果不去管它,他會不會用這個理由糾纏不清?還有,萬一他真的到處亂說,納爾圖也會被人指指點點,要他的臉以後往哪裏擺?
她該怎麼做才對?
翌日——
因為快天亮才回府,納爾圖一直睡到未時才轉醒,簡單地用過午膳,卻不見毓齡回房,隻好詢問身邊的奴才。
“福晉呢?”他問。
奴才呈上剛沏好的茶。“福晉應該是去了小少爺那兒。”
納爾圖頷了下首,想到毓齡對禧恩的視如己出,可以說比親生的還要疼愛,即便沒有血緣,有誰能否認他們不是母子。
都喝了半壺茶,還是等不到毓齡,多半又是禧恩不肯午睡,才會走不開,納爾圖便決定親自去找她,想見到她,想和她說說話,否則似乎少了些什麼,讓他坐立不安的。
所以隻要回到府裏,他總希望毓齡能陪在身邊,就算隻是在園子裏散心,所有的煩惱,以及朝廷裏的事都能暫時拋到腦後。
當納爾圖步出居住的院落,穿過華麗的庭院樓宇,邊走邊欣賞著由造園匠師所設計出來,一條又一條“一步一景、景隨步移”的水廊、回廊和花廊,沒想到竟聽見回廊的轉彎處,傳來幾個奴才的竊竊私語——
“……一定是看錯了……”
“可是昨天有人看到福晉和景瑛貝勒在府裏頭摟摟抱抱的……”
“還以為福晉跟以前不一樣……”
“不是有句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咱們主子真可憐,又被那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這樣的閑言閑語,讓納爾圖勾起許多不好的回憶,整個人先是僵住,接著便跨了出去。
“你們在說什麼?”納爾圖一臉慍怒。
幾個奴才沒想到會被主子聽到,不禁大驚失色地跪下。
“奴才知錯!”
“是奴才多嘴!”
他沈下臉孔,怒聲質問:“這些話是誰傳出來的?說!”
“奴才……奴才也不清楚……”其中一人回道。
另一個奴才把頭垂得低低的。“奴才是聽……幾個婢女說的……”
納爾圖黝黑的厲眸瞪視著跪在身前的幾個奴才半晌,接著回頭吩咐跟在身後的貼身奴才,要他去跟府裏的婢女打聽,究竟是誰造的謠。
“景瑛貝勒昨日到府裏來過?”他接著又問。
“是、是。”奴才顫聲地回道。
光憑這些還是不夠,於是納爾圖又把長史找來,從他口中證實景瑛貝勒昨日確實來過,還說離開時,是福晉親自送他到門口。
明知道應該相信毓齡,她跟禧恩的額娘是不一樣的,可是若沒有這回事,為什麼奴仆會這麼傳?
胸口的妒火愈燒愈旺,讓納爾圖幾乎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