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府邸的另一頭。
“豆豆龍……”禧恩就是非要再聽一次故事才肯午睡。
毓齡抱著他小小軟軟的身子,看著眼前這張可愛的小臉,實在不忍心拒絕。“好,那額娘再說一次,說完你就睡覺好不好?”
“好。”他大聲地回道。
她親了下禧恩紅撲撲的臉頰。“在很久很久以前……”
才要開始說故事,就聽到門扉被人用力推開,屋裏的人全都看了過去,隻見納爾圖表情盛怒,跨進房門就瞪著毓齡。
正在整理小主子衣服的趙嬤嬤連忙起身行禮。
“阿瑪!”禧恩甜甜地叫喚。
看到兒子朝他伸出小手要抱抱,納爾圖隻得硬生生的把話吞下去,表情也柔和了些,免得嚇到他。
“阿瑪有事要跟你額娘談,讓趙嬤嬤在這兒陪你。”說著,他便朝趙嬤嬤使了個眼色,趙嬤嬤意會過來,將小主子抱了過去。
毓齡也看得出他神色不對,沒有多問,便跟著納爾圖步出房門了。
“發生什麼事了?”她詢問走在自己前頭的男人。
聞言,納爾圖沒有回答,一逕的往院落裏的園子走去,隻見滿園白色鑲著淺黃的梔子花,正綻放最美麗的姿態,不過沒人有心情欣賞它們。
最後來到一座小巧玲瓏的荷花池,前頭的高大身影終於在池畔的樹蔭下停住,毓齡也跟著站定,等著他自己開口。
“……聽說景瑛貝勒昨天來過,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納爾圖旋過身軀,用質疑的口氣問道。
麵對納爾圖的咄咄逼人,毓齡怔了一下。“因為你天亮回來,看起來好像很累,才想等你睡飽再說。”
“為什麼要讓他進府裏?”納爾圖嗓音帶著強烈的質問。
“因為他說非見到我不可,如果不讓他進來,不就表示心虛了,所以我才會答應。”她耐著性子解釋。
他沈吟一下。“你們談了些什麼?”
“也沒說什麼,他不過是想試探我是不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還說希望我有空的話去探望他的額娘,隻有這樣而已。”毓齡也是有問必答,不希望他們之間再有謊言。
“就隻有這樣?”納爾圖的口氣明顯存疑。
毓齡回想一下對話,然後點頭。“嗯,就隻有這樣。”
“為什麼要親自送他到門口?”他緊接著又問。
“那是因為……”毓齡試著解釋當時的狀況。
他衝口而出心中最在意的那一段。“府裏的下人都在傳著,妳和景瑛貝勒在府裏摟摟抱抱,是不是有這回事?”
聽到納爾圖居然會這麼問,毓齡先是錯愕,接著臉色一片慘白,兩眼直直地瞪著他,就是不回答。
納爾圖握住她的肩頭,怒聲命令道:“說話!”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毓齡心如刀割地問。
他不假思索地回道:“當然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不該這樣問我……”她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掄緊的拳頭還微微發抖著。“你在懷疑什麼?懷疑我和那個貝勒爺趁你不在家,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所以才要聽妳的解釋,隻要妳回答沒有,是有人造謠生事,全是胡謅的——”納爾圖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這樣你就會相信嗎?你已經懷疑了,甚至已經認定發生過那種事,那麼為什麼還要特地來聽我解釋?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我也沒必要回答這個問題。”毓齡眼中閃著淚光,是氣憤,也是委屈。
原來他們之間的“信任”是這麼脆弱不堪,原來光隻有愛還是不夠的。
毓齡還以為他可以把自己和琳寧格格分得很清楚,看來全是她的自以為是,納爾圖並不這麼想。
偏偏她最在意的是這個男人的想法。
“我隻是想聽妳親口說……”納爾圖似乎有些清醒了。
她瞪著麵前的男人,望進他的眼底,心痛地問:“納爾圖,你現在看到的是誰?是禧恩的額娘,還是我?”
納爾圖大聲地吼道:“當然是妳!我不會把妳們弄錯!”
“真是這樣嗎?”毓齡的心卻冷到了極點。“我認為你現在看到的並不是我,而是那個背叛你的琳寧格格。”
“當然不是!”他大聲駁斥。
“就因為我是附在琳寧格格身上,你就把我當成是她了,可是我不是她、我不是她……你聽清楚了沒有?”她朝納爾圖吼著,淚水也無預警地往下掉。“你以為我喜歡這張臉嗎?我告訴你……我痛恨這張臉……我恨不得可以做整容手術,把這張臉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