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睡的後果就是，翌日七點喬青竹才睜眼。
夏日的陽光總是早早出來，灑了一屋子的光亮。
早餐也顧不上吃了，喬青竹急匆匆地洗漱完出門，公交車到站時還有兩分鍾打預備鈴。
她沒想到會碰見陸燼。
他從後門的方向過來，路上都是著急忙慌生怕遲到的學生，唯獨他兩手插袋，悠哉遊哉。
喬青竹一看見他就想到昨晚的事情，默不作聲地從他跟前經過。
“喬青竹，”陸燼眼疾手快拉住，“走那麼快幹什麼？”
喬青竹驚慌地看看四周，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目光才落在被他抓著的手腕上了，下意識喃喃，“會遲到……”
話音剛落，鈴聲響起。
一路上喬青竹都在心裏祈禱著千萬不要是教導主任值周，葉瀟瀟說過，附中抓遲到抓得嚴，特別是教導主任，如果運氣不好碰上他的話，就等著全校通報吧。
開學第一天的楊皓宇就是血淋淋的先例。
然而當她走到校門口時，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牆根邊站了一排遲到的學生，教導主任正挺著啤酒肚來回訓話，手舞足蹈唾沫橫飛。
隔得老遠都能聽見他中氣十足的聲音。
“你說說你們一個個的，高三了還遲到像話嗎？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知不知道高考的時候遲到超過十五分鍾連考場都不讓進？你們……”
有個男生挺不服氣地反駁，“主任，我才遲到兩分鍾。”
“你給我閉嘴！你今天遲到兩分鍾，明天再遲到兩分鍾，日積月累多少個兩分鍾？”教導主任瞪他一眼，轉頭數落起另一個男生，“還有你，染一頭紅毛要去參加中國新說唱還是中國有嘻哈？你要是把功夫用在學習上，清華北大還不任你挑？明天就給我把頭發染回來！”
正滔滔不絕著，餘光瞥見門口，教導主任眼睛一瞪，“那邊兩個！給我站那！”
喬青竹被大嗓門嚇得一激靈，一轉頭看見教導主任背著手氣勢洶洶走過來，心裏不免滋生害怕。
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遲到。
陸燼被她緊張兮兮的模樣逗笑，“有你燼哥在怕什麼。”
你、燼、哥。
喬青竹驀地抬頭看他，他怎麼能說得這麼坦然？
教導主任走到兩人麵前，上下打量著陸燼，欲言又止。
陸燼挑眉，“老李，需不需要——”我也過去站著？
教導主任一揮手打斷，“走走走！”
“得嘞。”陸燼就這麼大喇喇進去了。
教導主任的視線又落在還處在震驚狀態的喬青竹臉上。
這姑娘他有印象，開學前幾天陳氏總裁的秘書親自來送的學生檔案，成績蠻不錯一孩子。
學生時代成績好的學生總是能得到優待，教導主任不由得放緩聲音，表情和藹可親不少，“同學，第一次遲到吧，下不為例，進去吧。”
已經做好挨罵準備的喬青竹：……？
見此情形，那邊罰站的男生不樂意了，言語間表達了被區別對待的不滿，“主任，憑什麼她可以直接進去，我們就得在這罰站啊？”
“有你什麼事！人家有機會考清北你也能考清北？”教導主任變臉比翻書還快，“再廢話今天之內寫一萬字檢討交上來！”
男生悻悻閉了嘴。
教導主任看著一前一後兩道錯落的身影，深深地歎了口氣。
是他不罰嗎？
一個成績好他不忍心罰，另一個是想罰又不能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