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一隻開槍店的屍鬼,正在維修槍械——小口徑手槍和栓動步槍在輪床上一字擺開——他翻了個白眼說:“怪不得鬱金香賺不到瓶蓋呢。”我麵前的小小雌駒低下了頭。
“哦別聽他瞎扯,親愛的。”一旁瀏覽著商品的灰色屍鬼雌駒安慰道。她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華麗的衣著和完整的粉色鬃毛令我驚豔。“鬱金香搗鼓起盔甲來可比我做針線活還熟練。”考慮到她那已經斑駁的可愛標記正是針線,我立即對鬱金香刮目相看。
“謝,謝謝,V……”鬱金香小聲答謝。
“那好。”我打開嗶嗶小馬。然後從包裏拿出了一些金血房子裏搜刮來的金銀,嗶嗶小馬自動計算出了值多少瓶蓋。話說它是怎麼計算的?我拿出一卷金絲。“這些夠換幾件結實的護甲?”
“夠。我馬-馬上就給你-你準備幾件。讓我量下你盔甲的尺-尺-尺碼。一,一,一小時後就可以來取了。”鬱金香結結巴巴地說,重新鑽回了櫃台。我脫下了盔甲然後懸浮給她。
鬱金香開始在身後的箱子裏翻找東西。當我離開的時候,那隻灰色屍鬼朝我笑了笑。“鬱金香會開心一整天的。這可憐孩子業務能力很強,但就是不自信。”她帶著我穿過急診室,到另一個商店門口。這家店裏賣的幾乎都是戰前的衣物。“光著身子到處亂跑可不雅觀。”她說道,翻著衣架上的衣服。
我疑惑地看著商店後麵的破舊標誌:畫著一捆小麥的圖案。“不是我說,但小馬平常不穿衣服吧。”靠,哪怕在99號避難所裏,我們下班以後都不怎麼穿衣服——唯一的例外是監督他媽。
“的確。但也沒理由不穿衣服嘛。”她興高采烈地說,選出一件綠格子百褶裙,一件運動夾克,白色襯衫,還有一件蕾絲內衣。我看向四周,發現附近差不多每隻屍鬼都穿著一兩件衣服。“拿著吧,一點小禮物,這是讓鬱金香感到高興的獎勵。”我有些難為情地接過衣服穿好,驚訝地發現居然完美合身。
看到碎鏡中映出的自己,我不禁臉紅了。“哎呦,你多像天才獨角獸學院出來的三好學生嘛。”賣槍的屍鬼撩撥道。我幹咳兩聲,沒有理這精蟲上腦的蠢驢。從V的表情來看,我似乎幫了她大忙。
“容我問問,”她仔細地調試著裙子以蓋住我的臀部。“什麼風把您吹到肉櫃來了?您看起來不討厭我們,但我們從沒接待過四條機械腿的遊客。”
為什麼討厭他們呢?雖然確實有股挺惡心的腐肉味,有些屍鬼也衰老得不成樣子,但就我目前的感受,大家都很友善。“我想找個辦法進高塔監獄。”我回答道,立刻收獲了周邊屍鬼的驚歎和眼神。
V現出一副關心的神情:“拾荒的話,其他地方也可以啊。哪怕是我們都離那裏遠遠的。”
“我要進去尋找重要的東西。”我堅定地回答,周圍那些看我的眼神變得別有深意,有些屍鬼翻著白眼,還有些皺起眉頭充滿了關心。我不想引起爭論,所以換了個話題。“話說,你們為啥都穿著衣服?”
“不然呢?你想看看老子的臘腸嗎?”那匹嘲笑了鬱金香的討厭雄馬笑出了聲。
灰色的雌駒屍鬼,也就是V,剜了他一眼,他自知沒趣後離開了急診室。然後V看著我說:“你得明白,我們想要保持……嗯……理性,就必須盡一切努力維持各自身份。所以我們遵守規則……體麵穿搭……發展愛好,以此保持理智。稍不留神,我們就會從小馬——盡管已經死去——變成駭馬的怪物。”
“盡管如此,喙靈頓小馬基本都認為我們隻會吃腦子。”一匹售賣黛西的雌駒補充道。
我想起了哈匹卡和小呆還有血色。“所以說,無所事事的屍鬼就會變成狂屍鬼?”
“說得對。”V讚許道。“核戰爆發後我就在住在這裏了。死亡隨處可見,還有……”她指了指四周。“尋找布料,發展客戶都不容易。偏見更是讓我們的生活雪上加霜。”
“活太久看來也不是件好事,對嗎?”我坐下來說道,V點了點頭。我們都露出感同身受的微笑。我舉起前蹄,張開機械手指說:“如果我運氣好,能活著從高塔監獄出來的話。以後也要麵對同樣的問題。”
斷淵點頭讚同道:“天角獸也麵臨同樣的問題,而且情況更加嚴重。在統一裏,我們許多時候都感受不到時間流逝。一年短似一天,所以更加難以適應。”
V好奇地看著紫色天角獸,點頭表示同意。“你得找點事做,什麼都不幹讓時間白白溜走的話,人生就失去了意義。”
“對,我當然有一堆事情要做。有了解高塔監獄的小馬嗎?”我問道,她立即癱坐下去,顯然是因為幫不上忙而沮喪。這時一匹白色鬃毛的淺棕雄駒走近來,鬃毛打理得非常好。真的,他的秀發比活著小馬的頭發還柔順。
“誰需要幫助?哦,親愛的,幫助馬上就到!你可不知道我等待美麗鬃毛的小馬等的有多苦!”他一本正經地說。又對著粉色鬃毛的V笑了笑:“不是針對你哦,親愛的薇薇(Velvet,這屍鬼和原著主角同名,譯者注)。”
“沒關係的,雪花。你已經給我的頭發施展過了神奇魔法。”她優雅地回複道,然後轉頭對斷淵投去笑臉。她亮起角,一帶卷尺懸浮起來。“給她的天角獸朋友也露兩蹄?”薇薇的笑容幾乎可以用邪惡來形容,然後啪的一聲把卷尺拉緊。
* * *
我活的這些年裏,確實有幾次離奇經曆。比如被混沌之神舌吻,死而複生,進入會尖叫的房間,天降一隻帥氣夜騏。以上全都算。但是,說真的,從頭到尾被打扮得漂漂亮亮,成為一屋子屍鬼的焦點,我是沒想到的。上次我成為焦點還是在我的可愛標記派對上,而且那次連衣服都是借來的。
雪花以獨角獸般的靈巧和細心,修剪並梳理著我的鬃毛和身體。從始至終我都雙眼緊閉,控製自己殺掉雪花的欲望。他是為了我好,別殺他。他是為了我好,別殺他。和冥影度過那美好時光後,我已經能通過深呼吸來克製被雄駒撫摸的不適了。雪花給我拿來了一麵鏡子,而裏麵的我絕對是有史以來最有雌駒味的模樣。
“很抱歉我沒法打扮您的義體,但您的義體和身體銜接得很完美,不是嗎”在我轉身檢查自己時,雪花高興地說道。他修剪的地方不多,但卻讓我……更漂亮了,漂亮了不少。現在的我幾乎就和晨輝一樣可愛了!“其他小馬認為,屍鬼開理發店就像給潛艇裝紗窗一樣離譜。除了我和薇薇,其實屍鬼基本都沒有發可以理。”
“你確定這衣服……合適嗎?”斷淵小聲問道。
我轉過身,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薇薇給斷淵從頭到蹄都套上了白色蕾絲。我大概知道這衣服是……婚禮或者度蜜月時穿的,那吊帶絲襪真的是……絕了。紫色天角獸局促張望著,臉紅的都要燒起來了。我頭一次見有蕾絲邊的馬籠頭!除非這套內衣有魔力,否則在廢土過五分鍾就撕壞了。然而……
(畫師Vector-Brony)
絕了……
薇薇眯起了雙眼,若有所思。“嗯……好像不太合適。可我等了一百年,就為等待合適的小馬試穿這件給露娜公主設計的禮服。”我再次驚得目瞪口呆。露娜會穿……這種東西?真的嗎?
我突然在想,薇薇會不會有一件我這個尺碼的白絲禮服?沒錯,我真的想要一件同款。我清了清嗓子說:“我覺得強蹄會愛看你穿這身的。”哦老天,我完全不知道天角獸也會臉紅。她的臉是不是已經紅得發燙了?女神肯定會愛死這個的。薇薇的獨角開始發光,給斷淵脫下這件蕾絲禮服。而斷淵看起來尷尬得無地自容。
“呃……也許吧……”斷淵帶著淺笑支吾著。薇薇則賤笑著抬頭看著她說:“收下吧。我估計不會再有和你一個尺碼的顧客了。留在我店裏才是浪費。希望你的強蹄喜歡它。”斷淵小小的“噫”了一聲,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她的臉頰已經紅透了。沒錯,她真的在發光!薇薇繼續在她的衣服堆裏翻找著。“嗯……來點紅色?丁香紫?不行……啊有了!金色!”
“好吧……我去找鎮長談談,”我站起來說道。“玩得開心哦!”
“等等!黑傑克!別把我丟在這!”我一路小跑向出口,斷淵喊道。“黑傑克!”
“別亂動啦!馬上就好!”薇薇舉起了卷尺笑眯眯說道。
在我出去之前,我向鬱金香投以感激的微笑,個子不高的她正忙著改造灰色戰鬥裝甲。背後傳來雪花的聲音:“下一個換我來,薇薇!我要打扮她的鬃毛!”
回到了醫院大廳,幸好我的義眼可以增強應急燈發出的微光,從而看清四周。幾隻屍鬼躲在陰影裏謹慎地打量我,我往食堂的方向走去,路過他們時,他們紛紛避開了我。“怎麼回事?”我自言自語道。
角落裏傳出沙啞的話音:“隻是不願麵對自己,外加被喘氣兒的排擠了幾百年而已,習慣了。”一匹身穿純黑色喪葬師禮服的炭黑色屍鬼從陰影中現身,他那渾濁的眸子分明是血紅色。接著他陰森地笑了,說:“你永遠不會理解的。”
“你誰啊?我被排擠和厭惡的次數可不少。”我不屑地回答。
“水猴,”他點了下頭,說道。“我乃太平間酒吧的老板。”見我困惑的目光,他發出了不耐煩的嘶嘶聲。“酒吧,來生酒吧它祖宗。”我搖頭表示不知道,他的眼神立刻變得淩厲。“真行啊,薇洛現在都不提我的名字了?”他的一隻耳朵轉向了放著音樂的來生酒吧,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嘿,冤有頭債有主,跟我新來的發什麼脾氣。”我皺著眉回答。“喘氣的怎麼著你了?”
他輕蔑地噴了口鼻息。“喘不喘氣,關我屁事。付起錢來都一個樣。但今天肉櫃的氣氛……怎麼說呢……不適合開張。”他揮了揮蹄子想趕我走。“走吧……別在這兒呆著,一會兒再把你頭發弄髒了。沒時間和你扯皮,小姑娘。”
“我叫廢土衛兵。”我直接說道。“你知道肉櫃的鎮長在哪兒嗎……”‘鎮長’二字似乎觸動了他。他血紅色的雙眼鎖住了我,皮革一般的舌頭舔著嘴唇。“原來……是這樣嗎?”他挺直了身板。“那麼……既然你找我們的‘傑出領袖’,那去ICU房的廁所看看吧。走廊到頭左拐就是。”
“我……呃……謝謝你?”我朝他指的方向走了幾步,他的笑容使我不寒而栗。
“哦不不不,是我該謝謝你。”說完,他轉身隱退黑暗之中。
為什麼我感覺這隻屍鬼必有蹊蹺?
我沿著走廊走到了頭,思考著這會不會是陷阱。然而左邊的門的確通向重症監護室,我鬆了一口氣。就像急診室一樣,重症監護室也被分成了小隔間,每個隔間都裝點成了小臥室。我看見四匹陌生小馬睡在這裏。護士桌上的收音機放著假日音樂。我走向櫃台,接待的屍鬼小馬問道:“您找誰,親愛的?”
“我找鎮長。他在廁所嗎?”我疑惑的看著他,問道。
“對,他在廁所。”她把我領到了ICU的廁所。“我們得時刻為客人打掃衛生,需要住宿嗎?我們還有很多幹淨的床鋪。”
“謝了。”此時我的笑容可比麵對水猴時候輕鬆多了。水聲從女廁所裏傳出,我朝裏偷瞄了一眼。一隻天馬屍鬼蹲在裏麵,嘴裏銜著一把馬桶搋子,賣力清潔著。他的翅膀差不多隻剩骨頭架了,唯有肌腱連接著,卻仍然能像活著的天馬一樣活動翅膀。我靜靜站在門口,看著他通著馬桶,和透明膠一樣認真。終於他拔出了搋子,按下了衝水按鈕,聽見順暢的聲音,他滿意地點點頭。
“鎮長?”我問道,於是他轉頭看向我,嘴裏叼著的搋子滴下汙水。他吐出嘴裏的搋子,笑著站了起來。風踏穿著避難廄科技安保護甲,護甲側麵標著數字“1”。1號避難廄?1號避難廄在哪兒?
“對,是我。風踏鎮長,專業工程師,政治領袖……以及兼職清潔工。很高興見到你。”他抓起我的蹄子用力握起來。“肉櫃非常歡迎光滑皮膚遊客造訪。”
呃……他好像還沒洗蹄子?“謝謝。你人真好,我是黑傑克。”我不解地望著他問道:“什麼是‘光滑皮膚’?”
“啊,因為你們皮膚既光滑……又美味……”他陶醉地解釋道,意識到失態後,立馬緊張地眨了眨眼,擠出尷尬而不失優雅的微笑。“總之很光滑!我覺得比一般屍鬼叫的‘喘氣兒的’好聽些。我們力求將肉櫃打造成友善開放的聚落。所以我們尊重你們,希望你們也能尊重我們。”他從腰帶上取下一條毛巾,先是擦擦蹄子和臉,然後擦了擦馬桶圈。接著衝了幾次水,嗶嗶小馬的蓋革計數器立刻響了起來。我覺得肉櫃適合遊覽,而不適合普通小馬居住。“所以,找我有什麼事呢?”他展開光禿禿的翅膀,拿起水槽裏的帽子戴頭上。帽子下端係著一圈灰色綬帶,上麵有塊閃亮的銅牌,刻著“不要多想,投票給我們的女鎮長!”
“這個嘛……我想去高塔監獄,不知道誰認識路。”我笑著說道。
他先是笑了出來,然後才意識到我是認真的。“高塔監獄?闖進去嗎?呃……恕我直言,女士,那地方非常可怕。太可怕了。從來沒有小馬想要進去。”
“好吧,我想去。馬上就想去。如果肉櫃有哪匹屍鬼可以指路,我會很感激的。”他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翅膀的骨頭互相碰撞著發出聲響。
“我知道了。那好吧,真是稀奇。幾乎沒有小馬想進去。凡是進去的再也沒有出來過。但是……一如既往的,肉櫃樂於幫助。”他皺起雙眉略作思考。“去找格雷芙絲護士吧。她以前在高塔監獄工作。”
“太好了。您能帶我去找她嗎?”
“當然可以,但你帶手電了嗎?有些走廊太暗了,光滑皮膚總是看不清路。”
“我的眼睛有夜視功能。”我一本正經地回複道。
“啊這……真不錯。”沉默一會後,他說道。“好吧,我帶你去,醫院裏岔路多,很容易迷路。”
“昏暗的燈光更是雪上加霜。”
“沒錯。為了接待光滑皮膚客人,確實該換更亮的燈泡。可惜燈泡很難找,照明芯片就更缺了。之前裝過火把,但煙霧太多了。我希望客流量增大以後,屍鬼居民能安裝更多光源。黑暗對我們影響不大,但對光滑皮膚就是另一回事了。對吧?”他看向櫃台後麵的雌駒。“卡羅爾,我去找推車醫生和格雷芙絲。”
卡羅爾頭都不抬地揮了揮蹄子,趴在櫃台上繼續讀著舊雜誌。我們一路小跑,風踏滔滔不絕地跟我講:“我三十年前剛來肉櫃時,這兒隻有窮的叮當響的狂屍鬼和寥寥幾隻小馬。我們花了二十年才把狂屍鬼趕進了地鐵,這才讓肉櫃有點起色。現在的肉櫃可是喙靈頓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了。”
“我遇見了一匹屍鬼……好像叫水……什麼來著?反正他看起來很不喜歡你們做出改變的樣子。”我在昏暗的走廊裏邊走邊說。
“哦,那家夥啊。水猴來這裏也有二十多年了。他那變態小酒吧全靠吸引悲慘經營。顧客們越是難過,就越會借酒澆愁,然後他狠狠賺上一筆。新開的俱樂部加上其他改變,會讓肉櫃會變得更有希望。我想‘肉櫃’改名‘紀念館’。聽著更積極些。”他邊走邊說。我還是頭一次遇見如此話癆的屍鬼。
“看您的衣服,您是避難廄來的嗎?”
“嗯哼。我是一號避難廄的。一號避難廄本來是給達官貴馬預備的,連公主們的房間都有。結果……居然是個陷阱,要把裏麵的小馬全都困死。當然,坎特洛特充滿了劇毒粉霧,避難廄裏的全部小馬都被毒死了。或許是輻射中毒也說不定……沒人知道。”他輕鬆地講述著故事,然後聳了聳肩。“總之,大概三十年前,我對迷戀的蛋白質做了……呃……難以啟齒的事情,導致我變成了屍鬼,於是我選擇來肉櫃碰碰運氣。”他緊張地咳嗽著。“你要理解。我作為文明小馬,是萬萬幹不出那種事情的,早知道後果是這樣,我絕對,絕對不會那麼做。”
我笑了笑,點著頭:“我理解。”說罷,我差點被掉在走廊中間的鐵疙瘩絆了個跟頭。“雖然我眼睛改造過。但這也暗得太離譜了。”我喃喃道,然後集中精神,角尖綻放照明魔法,懸浮在頭頂的光球照亮了周圍。說真的,為什麼我不早點施法——
石翼!
麵前正是石翼的青銅雕像。雕像的翅膀完全展開,但一邊翅膀已經折斷,落在地上,方才正是它絆倒了我。石翼站在匍匐的急流和蘋果快餐旁,保護著它們。它們身後有許多沒有詳細刻畫的小馬形象。雕像落在低矮的底座之上,底座側麵的金屬牌刻著“石翼紀念碑”
我上前去,湊近細看雕像的描述。
“謹以此雕像紀念所有為了保護我們而獻出鮮血和生命的小馬。醫院重建時,麵對蜂擁而至的斑馬侵略者,石翼毫無畏懼地堅守陣地,保護了受傷戰友,以及醫院裏無數病人和傷員的生命。盡管敵人狙擊手奪走了他的生命,但他那英勇無畏的高尚靈魂所代表的喙靈頓精神永遠擲地有聲。”
我注視著雕像良久,內心深處被觸動了。米拉梅鎖櫃裏發現的那張字條。原來是指這裏啊。“有什麼問題嗎?”見我圍著雕像轉圈,風踏問道。
“隻是在……欣賞。”我隨口說道,仔細端詳著雕像四周。我並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這時我注意到雕像底座有個開口,開口處裝有金屬網。“嘿,你帶撬棍了嗎?”
“你可是頭一個找我借撬棍的小馬。”他走到我身邊說道,掏出一根小小的撬棍遞給我,然後拿出來一字改錐來幫我卸下金屬網。花了一點力氣,但我們成功弄開了。我從滿是灰塵的內部拽了個帆布袋出來,看到這一幕,風踏驚得眼睛都睜大了。“這是啥?”
“我不知道……”但我猜這一定是麥金塔散兵的遺物。我用魔法輕輕拉開拉鏈,撐開袋口。裏麵是一件紫紅色的皮革。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出來,是一件皮夾克。哪怕過了兩個世紀,皮夾克依然沒有變脆。內襯是羊毛材質,裏麵有著許多搭扣。側麵給翅膀開了兩個口。背後寫著“小馬國空衛”。夾克下麵是一頂皮革帽和一雙護目鏡。